第一次见到大海是什么时候呢?19岁那年的冬天吧,在遥远的海滨城市-----厦门。
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大海情节吧。是梦幻中的蓝,澄澈而纯净的那种。
我曾想,任由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我曾想,对着巨浪涛声尖叫呐喊;我曾想,光着脚丫踩过松软沙滩;我曾想,手捧一把流沙,见时光逝于掌中;我曾想,沙上留字,把愿望说给大海听;我曾想·····
后来,我见到了海,并非那么纯净的海。之所以不那么蓝,大概是因为天不够蓝吧。
我渴望过海,所以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去海边。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从喧嚣热闹走到寂静荒凉。
见到了海,见多了海,我也会喃喃一句:所谓大海,不过如此而已;我也会自我安慰:这世上的大海,不会像如此这般,寡淡浑浊。
可是,一有时间,我还是喜欢去海边。就那样走走,听听····
海风呼呼啦啦得吹过,浪涛滚滚而来,沙子干燥舒软,这些已经足够。我漫步海边,在沙滩上写下江厘二字,那是我此生的梦。
追梦的灵魂总是那样迷人,就像我在那片沙滩上见到的卖唱歌手。戴鸭舌帽,简单的着装,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高级的设备,他的歌声却足以让我停留一个下午。其实,我并不懂音乐,甚至于我都不能不能懂那个低头吟唱的追梦者。我无法评价音乐本身的好坏,但那个只靠一瓶矿泉水,一把吉他,撑过一个下午的年华,是我这一生都无法知遇的青春。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遇到那种在街头唱歌的人,我总是会停下脚步,给予微小的支持。总是觉得那样的人,足够勇敢。不仅仅是在人前唱歌这件事,而是我坚定地相信,唱歌一定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挣钱一样。只不过每一个歌者,都需要听众,即使他们不一定懂;就像每一个写作者,都需要读者,就算并不一定被人看懂。
我深深地知道,他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唱自己的心;此刻的我也不是在写字,而是在写我的心。
一定程度上,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吧。不过,我更羡慕他。这就是人吧,年轻的时候,想成为任何一个人,除了我们自己。
只不过后来,我在很多地方遇到过卖唱者。地铁口,广场角落,十字街头,可是我还是最喜欢那个在沙滩上唱歌的人。大概是因为他的脚下是黄沙漫漫,他的背后是无垠大海吧。
我还记得那天,我穿了很鲜艳的颜色。人群里,一眼就能辨认出的那种。
这就是海吧,有游客的喧嚣。我却只愿记得那那些风声、浪声、歌声····很遗憾,我忘记了呐喊。哪怕一个字,哪怕一句叹息。安逸久了,连怒吼的胆气与力气都消亡了。
当梦里的海成了记忆的一部分,我自行刻录的影像却是那样破碎。无非是一个对着镜头微笑的脸,还有破烂不堪的黄色、绿色鱼网。(应该是鱼网吧,我其实并不知道。)还有海面起伏的渔船,对面若隐若现的海岛。那边,还有一个世界。没有去过的世界,但应该是一个跟我这边差不多的世界。
是啊,我终究还是回到了我的世界。从一个远方流浪到另一个远方,家乡成了遥远的地方。
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我把所有未曾抵达的地方都叫做远方,无数的远方,皆是人生的梦想。
一生,就做一场梦吧,关于海,关于梦,关于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