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这是个喋喋不休的梦。我甚至一度希望他快点离开,这让我想起童年。想起纷纷扰扰的落叶,一度飘向他们的眼睛。
这个家伙简直鬼胎,他的耳朵塞满了各种钉子,还要在嘴巴上长满刺。他的世界正吵着,闹着。不过,他真年轻。
“你好,有点吵,不对吗?”少年说,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梦。
“是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手掌也开始喋喋不休,甚至大腿、脚趾也在喋喋不休。石头一样的言语,滚向他的身体。
他开始头疼。
“怎么一回事?”少年A君发现这个人的世界在喋喋不休,“你就不能让它们静下来吗?”
这个人总是被各种声音敲打,他觉得自己应该妥协,应该是一无是处的人,听着声音长在他的四肢上。
“他们吵着,是因为我一无是处。”他认真地回答。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家。”
他的舌头长出了一排排火车,他耳朵钻出了大量的鸽子。“真想变成花啊。”他说。
比如这个时间变成花就是最好的,月光很美。他不会听见恼人的声音,从自己身上,或者别人的身上。
他全身都是奇形怪状的图案,其中背上是一只没有眼睛的老鹰。头发是烧成烬般的红。他吸着一根烟,“我好像一无所有,除了我自己与他人的喋喋不休。”
他又说:“时间并非那么重要,大部分的时间使我不知所措。我像丢掉的无关紧要的一块。对于时间,可有可无,存在,可有可无。我认为,你也可有可无。”
这个人曾经在深夜骑车,像要逃离整个世界一样的快,也像要背叛整个世界一样的快。他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玩摇滚。电吉他的线头上沾满了他的烟。
他钟爱他的夜晚。除了,这一次,他厌恶了他的夜晚。“你看起来并非一无所有。”
“是嘛。”他笑了笑,“当声音太大的时候我就唱歌。”
“唱什么?”
“比如这一首,我唱给乐极生悲的人。”于是,他唱了,“我的明日高高在上/躺在熟睡的摇篮里/你摇着我的思念/足以漫长/吐出我的忏悔/用眼泪替代/无眠的人/预见花的代价无比珍贵/你翻山越岭/变成籽/我是你小小的花朵/在天空哑着嗓子/朝你/高空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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