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微风不老
今天家里来了好多亲戚。为避免成为轮番轰炸的重点对象,躲在书房看起了薄伽丘的《十日谈》。
以前断断续续地看过其中的一些章节,如今细细读来,那些故事虽然荒诞不羁,却也讽刺意味十足。
《十日谈》开篇第一个故事就讲述了一个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公证人恰贝莱洛·达·普拉托,以编造假文书、发假誓等无赖手段谋取暴利坏事做尽,临终病危时还虚伪地向神父“忏悔”,不料死后却被封为圣徒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
第二个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讲述了犹太人亚伯拉罕在好友杨诺·德·雪维尼的百般劝阻之下依旧不为所动坚持信奉犹太教,却在教廷驻地罗马暗中察访,耳闻目睹了解到从教皇、主教直到教士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寡廉鲜耻、贪恋女色,甚至还买卖人口的黑暗现实,清楚罗马已成为“容纳一切罪恶的大洪炉”,“基督教充满罪恶、黑暗”之后却出人意料地改信天主教。
按照常理,做尽坏事的人应该受到上帝的惩罚,目睹了罗马天主教的腐朽之后应该更加不愿意加入,但薄伽丘笔下的这两个故事却有违常理,显得荒诞味十足,为整个作品的讽刺意蕴定下了基调。
作者正是在这样看似荒诞的故事中一针见血地把抨击的锋芒指向天主教会和宗教神学,毫不留情地揭开教会神圣的面纱,把僧侣们奢侈逸乐、敲诈聚敛、买卖圣职、镇压异端等种种黑暗勾当,统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在抨击宗教神学上,薄伽丘花了很大篇幅,着重表现在对那些表面上满口圣经、教义,实际上却做着见不得人的事的教士、修道院院长、神父等的严厉批判。
如书中第一天第四个故事所讲述的那样,一个小修士因触犯色戒被院长发现,本来应当受到宗教的重罚。但他却心生一计,巧妙地揭露出了院长嘴上叫人别人遵守戒律,背地里自己却也违反戒律的道貌岸然之丑态。
还有第三天的第八个故事中,伪善的修道院院长为了顺利地与情人约会竟编造谎言把农民骗到地窖中禁锢起来。
这些故事无一不是把矛头指向宗教神学的虚伪,薄伽丘用尖锐的笔把神职人员刻画成伪君子,不露痕迹却一针见血地揭露了封建教会的腐败和禁锢。
同是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三杰”的文学作品,但丁的《神曲》以极其广阔的画面,通过对诗人游幻过程中遇到的上百个各种类型的人物的描写,反映出意大利从中世纪向近代过度的转折时期的现实生活和各个领域发生的社会、政治变革,透露了新时代的人文主义曙光。
彼特拉克的诗歌、散文歌颂人的高贵和智慧,宣传人可以追求尘世幸福,享受荣誉的权利,并向中世纪宣扬的神权说和禁欲主义提出挑战,尤其是政治抒情诗对教会进行了猛烈的抨击。
而薄伽丘的《十日谈》取材于历史事件、西方寓言、传说和东方民间故事,全书贯穿对罗马教廷腐败堕落的辛辣讽刺,发对禁欲主义,宣扬幸福在人间,以及要求统一的人文主义思想,比其他两位人文主义杰出文学家更加尖锐地揭露出腐朽社会的弊端和封建教会的禁锢,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长矛刺穿已经生锈腐朽的社会,直指虚伪禁锢的教会。
新航路的开辟刺激了西欧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文艺复兴运动从意大利扩展到其他欧洲国家。但丁、薄伽丘等倡导“人文主义”新思想的文学家们纷纷以笔为武器挑战天主教权威、冲破基督教神学束缚,宣扬人文主义新思想为后来启蒙思想的出现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
薄伽丘的《十日谈》在猛烈抨击欧洲宗教神学的同时也积极倡导个性解放,这在同样历史背景下的众多文学产物中显得批评更加尖锐、思想更加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