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当朝太子殿下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十岁便登朝治国,曾得高人相传,更是习得一手医术,世称“绝世医仙”。十二岁那年,东宫失火,听说,他没能出来,也未曾找到他的尸骨。
她是一青楼的歌女,惊才艳艳。
他是一介穷困潦倒的书生,满腹经书。
他每一日都会去竹林背诵诗文,这一日,他依旧那竹林背诵,与之不同的是,今日她来了,她是陪着同高官而来的。
坐于半山亭的她怀抱古琴,一身白色素衣,青丝用步摇挽起,并无太多装饰,反倒是显得清冷、高贵流量些许。
高官要她弹曲子,她应了一声便弹了起来。就在这时,正准备收拾一下就回家的他,背畔忽然响起了一轻灵,宛转的一首曲子。
似是有感应一般,她鬼使信差的抬起眼眸,正好与他四目相对。恰好应了那句:“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人的一生会遭遇无数次相逢,有些人,是你看过便忘了的风景。有些人,则在你心里生根发芽。那些无法诠释的感觉,都是没来由得缘分,缘浅缘深,早有分晓。
她和他,便因曲而结缘。
寒酸如他,为了能给她赎身,别无他法,一向清心寡欲、淡泊名利的他,踏上了京城之路,踏上了那个他无比厌恶、唯恐避之不及的京城,夺得了状元,只为给她赎身。
但,天不遂人愿。她,已被迫嫁于那高官,做了小妾,他找到她,问她可愿意与他白头偕老,她拒接了,理由很可笑,可却笑痛了她的心,灼伤了他的情。
她记得她好像说:“我喜欢钱,更喜欢权,你什么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和我在一起,且不说一女不侍二夫,更何况我与你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我,从未喜欢过你!”
从未喜欢过你……他脚下一个踉跄,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他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何意义?罢了罢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她渐渐模糊了双眼,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跌倒在地,紧紧咬住唇角,不想让泪落下,但泪珠就似不要钱一样拼命地往下落。
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她,不配在拥有他了。她抱着满是伤痕的身躯,蜷成一团。昔日那个惊才艳艳的歌姬,如今竟落的这般模样。她所向往的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罢了……不过,她好像这辈子都已经不可能了,已经残花败柳的她,有何颜面在与他一起呢?不如就让他恨自己吧,她自嘲地笑了笑。
他,幸得皇上的器重,官位自是在那高官之上。为了她,即使知道那高官贪污受贿,无恶不作,但他还多次提携他,让那高官直步青云。只为了让她有个安稳的住处,能够衣食无忧,能够……有权。
每次皇宫聚会,那高官都会带着她来参加。他想,就这样吧,只要她过的好就好了。
可好景不长,她中了药,经诊断她是中了慢性毒药,而那毒药便是那高官的原配夫人所下,日日在她饭食中下少量的慢性毒药,日积月累,毒早入了五脏六腑,那原配夫人还把已经毒发的她关进了柴房。那高官得罪不起娘家的人,只好忍痛割爱,是以对她不闻不问。
当他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她已浑身无力,发高烧昏迷不醒,他不顾那高官震惊的眼神带走了他。
第二天,便有弹劾他的奏折,理由表示夺人爱妾,弹劾他的人便是那高官。皇帝无奈,只会召他回京。
当时的他只顾着救她,对圣旨不予理会,费尽周折到处寻找药材,终是救活了她,但毕竟毒以去五脏六腑,她,命不久矣!他瞒下了她的病情。
他却因抗旨不尊,但念其功勋颇多,施以炮烙,贬为庶民。
她想尽办法在刑期前天去牢房见他,他一直躺着,她听说他天天都在受折磨,她以为他睡着了。
抚摸着他满是伤痕的肌肤,说:“阿墨,对不起,都怪我!”
“阿墨,你很恨我吧?”
“没关系,生不能同枕,只要死能同穴就好了”
“阿墨,你不要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明天我陪你赴黄泉之路,你不要嫌弃我肮脏好不好?”
“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在遇见,而那时候,我不是歌姬,只是一个普平民,而你依旧是书生。沧海桑田,只有你和我。”
……
她陪了他很久很久,直到衙役来赶她。
她走后,他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然后想着她说的话,突然就笑了。原来她是爱我的,傻瓜,你怎么不早说呢?我怎么会嫌弃你。真好,我爱的人也爱我!
第二天,她站在刑场的前面,手里拿着匕首,等着和他共赴黄泉呢。耳边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没死,当年有幸逃脱,现在回来了,还带着妻子回来的……
“压犯人,上刑场!”
等等,好熟悉的声音!她抬头望去,瞬间滞住,他,一身明黄色官服,头发也是高高束起来的,腰带佩戴的东西是她在熟悉不过的那是她送他的玉佩。而那高官此时正狼狈不堪得被人压着上刑场。
她突然就像是明白了过来,流出了眼泪,毫无征兆,哭的极其难过,哽咽着:“阿墨……”
刚唤出他的名字时,便有一个站在太子身后的侍卫呵斥到:“大胆刁民,敢直呼太子名讳!”
太子?她傻乎乎的望着他,是了,太子名子墨。
“蝉儿,……”他温柔地笑着,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一次,谁也别想在让她离开自己。
……
年迈的老皇帝执意退位,他坐上了皇座,而她是他的皇后,也是他唯一的妻。空置后宫,无一妃嫔,。
命运无常,厄运常在旦夕间。不过是两三年的光景,她终是病入膏肓,纵使医术再好的他,也没能留住她的命,在生下了一个皇子后,便撒手人寰了。他一夜白发,独自一人把孩子抚养长大。当孩子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治理国家的时候,他也随她而去了。
【我曾想寻一处寂静山谷,建一座青木小屋,与我爱之人晨钟暮鼓,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