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来北京完全是错误的选择。
因为坐火车,放心地带了150毫升大容量防晒喷雾,没想到安检时,说不行,不能超过120毫升,问寄存可以吧,可以,不过不能超过今天晚上8点,我气笑了,你还不如说不能存放呢,话一转说可以寄顺丰快递,到付,扫码填单子时我问现付不行吗?不行,就得到付,妈的。
上了车,车厢内嘈杂无比,乌烟瘴气。一个年轻男人全程用外放刷小视频;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全程用奇怪的声音(仿佛假声)在说一些表演似的话,他的爷爷则用免提以奇怪的口音高声打着没完没了的电话;我背后的青岛市里口音的女人竟然把脚高高地翘上窗台,她反复撞击我的椅背,不满地往后看她,发现她穿着黑袜子的脚都伸到我座位旁边了,我怒看她说,你这样不好吧?她理亏地缩回去;往前两排的人打翻了一整瓶可乐,脚下铺了一层液体,叫来服务员用拖布擦了,遗留的可乐粘得拔不动脚。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奇长无比,昏睡了许久,下车时却更加疲惫,全身酸软。按指示牌去打车,排一公里的长队,一个大喇叭一刻不停地高声喊着:排队的人较多,请戴好口罩,有急事儿的请乘坐公交、地铁或网约车。烦得我想着火,顾盼四周,一群放了暑假的半大熊孩子打打闹闹,说着不着四六的话。
好不容易坐到出租车里,司机大爷一言不发,我忙着回客户信息,车开出站,面临左拐右拐的关键节点,但皇城根下的大爷就是威严地一声不吭,我赶紧跟他说了目的地,过了半天,鼻腔深处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展馆到酒店不远,坐公交车只有两站路,下了车拖着行李箱往酒店里走,看到“长城饭店”四个字写在一个低矮的房子上,感觉不对,踌躇间,一个男人推门出来问“住店呢?”
是的。
出门右拐,绕一圈正门进去。
我吁一口气,心想虽说订的是老酒店,也不至于象招待所一样吧。
在北京住酒店找到一个窍门,找那些2000年前的老牌涉外酒店,价格不高,但酒店格调好,一般都有美丽的庭院,房间用品也都品质精良。
这次又没挑错,房间大小合适,用具精美,二三十年前的插座都是欧标国标俱全,房间里的压花咖啡壶漂亮的让我马上想买一个,可惜用照片在淘宝里面翻了很多页,也没找着一模一样的;酒店中餐厅吃晚餐,勺子,勺托筷架竟是银质的,沉甸甸地闪着幽幽的光,述说着久远的荣光。点了炖羔羊肉,汤碗放在三足高高的纯铜鼎中,鼎上满是精致的花纹雕刻。
一整天,也就这个酒店还让人觉得人间有一点点值得。
北京亮马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