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夏天就像个情绪多变的恋人,高兴时热情似火,让你汗流浃背;生气时冷若冰霜,令你如坠冰窟。
这不,前几天热得我们恨不能藏在冰箱里,这两天又骤然降温,仿佛在冬天。
难怪他们说德国一年只有两季:冬季和大约在冬季。
因此在德国,夏天短暂得就像打了个喷嚏,一转眼就不见了。
三月份疫情爆发之际,移民局通知我本来3月30号到期的签证,自动延签到6月30号。
鉴于对病毒的害怕与恐惧,以及我自以为是的想当然,我以为我所在城市的报到也自动延签到6月30号。
谁知道上个月22号我叫朋友打电话给移民局,预约延签事宜。没想到移民局工作人员说,找不到我所在城市里我的住址,无法帮我延签。
我一听大急,赶紧叫朋友打电话给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她们说给我寄信了,叫我过去签到我没去,以为我回国了,就把我的临时户口给取消了。
我一听糟了!这下问题闹大了!没有临时户口,我的签证延期不了,以后连国都回不了,那就麻烦了。
朋友向工作人员解释说因为疫情,我以为不用签到,想等到6月30号换了新的签证再来报到。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没有我所在的城市临时户口,移民局不给我延签。
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一听,就叫我今天10:30分带翻译来市政府一趟,协商解决。
朋友的德语不错,翻译非她莫属了。刚好嫂子也在,于是两个孩子由嫂子照顾,我和朋友八点钟就从家里出发,坐车去我从前所在城市的市政府。
因为在家里我们感觉不到冷,天气预报虽然说12-21度,我们想应该也冷不到哪里去。
朋友穿了一件白背心,外罩一件黑色丝质绣花超短外套,一条九分哈伦裤,时尚又清爽。
我一向怕冷,谨慎地穿了件纯棉T恤,罩了件牛仔外套,为怕腿着凉,我还特意穿了一条厚牛仔裤。
坐车的时候也没有感觉有多冷,我看见有人穿短袖短裤,也有人穿卫衣和薄羽绒服。
到了市政府之后,因为疫情,从前可以长驱直入的大门今天有个戴口罩的大叔看守着。
他问我们有预约吗?我们说有。
于是他叫我们登记一下自己的名字,并说出预约人的名字。
这下难住我了,因为我不知道那个工作人员叫什么?于是我只好打电话给她,她叫我们在外面等一下。
一阵凉风袭来,我和朋友机伶伶打起了寒颤。胳膊上毛孔根根直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朋友跺跺脚说:“这是夏天吗?怎么赶脚像冬天一样!冻死宝宝了!”
我也冻得不行,牙齿咯咯发抖地说:“我也怀疑是冬天!明明穿的不少,这会儿感觉跟没穿衣服一样,透心凉。”
朋友说:“今年夏天有点邪门!明明七月份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这下搞得像深秋初冬一样,把人冻成了冰棍!”
我瞅着她纤细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禁失笑:“谁叫你要风度不要温度呢!”
她说:“你穿的倒不少,咋也叫冷呢?”
我说:“我老了,血液循环缓慢,怕冷正常。再说现在12度,的确像冬天!我觉的自己也快冻成冰棍了!”
朋友笑着说:“一会儿去发朋友圈,就说大夏天的,居然把人冻成狗!”
调侃了一会儿,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戴着口罩出来了。
因为我三个多月没来市政府签到,工作人员说她要和领导商量一下,看怎么处理,她把我们带进了大厅,叫我们坐在椅子上等,她自己上楼去了。
我们在大厅等了二十多分钟,她从楼上下来,给了我们一张写有移民局电话号码与预约时间的纸条,叫我们赶紧去unna移民局把签证先换了,然后再回来她这里帮我登记新的户口。
我和朋友不敢怠慢,也不顾冷风嗖嗖,千恩万谢的谢了她,赶紧去公交站赶车。
等我们到达unna移民局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想到还要等一个多小时,心里莫名有点发急。再加上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们都后悔穿的太少了。
好在一点半的时候,移民局的工作人员就打开门,询问我们是否都有预约,我们都说有。
于是他叫我们大家相隔1.5米自动排队等候,我们都乖乖照办。
人不多,我是第四个进去的。
由于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已与他们沟通过,我的签证很快就换好了。
在等候的缝隙里,我蹭了10分钟的网,将云赞的赞点了(疫情宅家期间移动网络没续费,出门就和外界失联了)。
签证办好后,我和朋友谢过工作人员,抓紧时间又去赶车,也不管是否寒风肆虐了。
好在10分钟后公交车就来了,一路颠簸,一路风尘,朋友有点晕车,再加上有点冷,她的脸苍白得吓人。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市政府工作人员下班之前,将所有事都办好了。
因为我从前所在城市有点偏远,等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六点一刻了。
这一天下来,我们光顾得赶车赶时间,饭都没顾上吃。还是早上临走时在火车站买了一个可松面包填了一下肚子。
折腾到现在,肚子早已响起了饥饿的闹铃,看着桌子上嫂子做好的红烧排骨、凉拌皮蛋豆腐、韭菜炒鸡蛋,紫菜蛋花汤,我的眼睛恨不能长出手,趴在桌子上尽情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后,想起今天为了签证受尽冷风吹,如今又万事大吉,不禁感叹,生活啊!真是让人爱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