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有言,“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外无派千奇百怪。”甚是贴切。不用说是分裂南北的咸甜之争,单单是寻常的饼,也是三六九等。
北方饼厚实劲道,南方饼则秀气精致。
废都上学,喜欢上了杂粮煎饼和煎饼果子。一勺面糊,浇在锅底,摊开摸匀,打上鸡蛋,撒上葱花,再是油条。一气呵成,结实解饿,很有几分道生一,一生二的意思。
而老家的饼不像包容一切的煎饼,而是内有乾坤。
老家的饼分两派,一边是烤饼,一边是煎饼。两边风格迥异,味道泾渭分明不说,甚至是出摊的时间都不一样,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像是宿命的对手。
烤饼多是白天称霸。隔着老远先是能闻到飘出的香味,然后第一眼就是他标志性的木桶箍起来的烤炉。烤饼分两种,一大一小。乍看只是外观不同,但内容远不是这么回事。大的多是用梅干菜和肥肉混起来的馅料,而小的用的是辣椒和精瘦肉和上葱,所以也被叫做葱饼。大的梅干菜饼是大家闺秀。讲究一个干脆,薄薄的皮,被木炭的热力烤得酥硬,滋滋等还有油冒出来,一口咬下,“喀吧”一声,包裹着的馅料和热气一下子呈现在眼前,温和端正,老少咸宜。
小葱饼外表不起眼,是木炭烤过后的微黄,有的还略微有焦黑。但是切不可能被他的外表轻视了他,她可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美艳少妇。
出炉之后,不同于大烤饼的干脆,葱饼的面皮稍厚。老顾客总是小口小口地享用。你若是轻敌,大嘴一张,轰隆隆如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直冲上头,香,烫,辣,嘴中像乍破一个辣椒铺。不用几口让人口干舌燥大汗淋漓,一边直呼太辣一边又舍不得放下。辣椒和温度是一对双胞胎,缺一不可。一旦凉了,辣椒就孤掌难鸣,味道也变得生硬死板。
傍晚,烤饼陆陆续续收摊了,这又到了煎肉饼的天下。
煎肉饼也是分两款。不过不是大小,而是厚薄不同。普通的只是寻常精肉陷的肉饼,厚的是加大份量多灌了鸡蛋如同饼界大腕的鸡蛋饼。肉饼身子略显单薄,鸡蛋饼却是身着甲胄的将军,外面是被热油煎成响脆的外壳,里面是鸡蛋和肉陷相互交融的经纶。煎肉饼是夜宵党的最爱,不论寒暑,两三个下肚可抵得过漫漫长夜。摊位总在各个交通要道。老家大街上建行门口的那家公认的第一,每夜估计是要上百个不止。难得路过几次,想买几个解解馋。前面不长的队伍,但是人人却是二三十个的数量。饼在眼前却又相隔万里,只能望饼兴叹。好在据说品质大不如前,就当是颗酸葡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