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丰台阴沉的天总不见晴。
三室合租的房子里,另两户一直没见过面。一户总有持续不断的咳嗽,一户始终在用洗衣机洗衣服。
折野用钥匙开了大门,进屋没开灯,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明,三步并两步到他的房间门前,又用另一把钥匙开了门。
进门两步到床,床上他室友还在躺着,没理他,他也没理,自己脱下羽绒服、毛衣、裤子、绒裤、换上家居服,绕过床脚,从靠窗那一侧上床,钻进被子。
一夜过去,第二天醒来,他像往常一样朝旁边看了一眼,没有人。
折野想了想又睡了,一直到中午,折野才起床,洗漱穿衣出去吃饭,饭后在商场转了转,有一家馋猫烤鱼特别火,味道也香,很远都能闻到,门口的客人也排到很远,他们一直想来吃一顿,因为折野不吃辣,因为价格偏贵,总之没有来过。
回到房间,两步到床,床上的被子枕头还在,行李箱没了,柜子里的衣服杂物也收拾的干净,折野知道这回真的只剩自己一人了,钻进自己的被子,像往常一样,玩手机,看小说,看电影,看综艺,很晚,才睡下。
次日依旧。
到今天早上,起床后,折野把自己的被子被单枕套全都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漂洗两小时,打开电脑的音乐播放器放歌,出门吃饭。
中午回来开门时听到了歌声,折野笑了笑,从洗衣机里拿出被套等,挂在衣柜的门上晾干,但是没有备用的被套了。
晚上,他钻进了他的被子里,枕在他的枕头上,左脚搭右脚,双手环胸,睡得很熟。
过年了,北京回家的火车上,折野一个人坐在窗口,旁边的旁边是位阿姨。对面是年纪相仿的女生,可能因为太胖了,胸很大。她旁边是一大老爷们,从广州坐火车回家,红脸,参差白发胡子拉碴,爱唠嗑。还有一个女生坐在折野旁边,从进来坐下一直在睡觉,靠着椅背睡,趴在桌子角睡,歪着脖子睡,最后身上盖着她的羽绒服靠在折野肩膀上睡了。
大老爷们和阿姨在聊天,折野对面的女生胸真的很大,而且,冬天还穿低胸装也不怕冷么?折野时不时的扫两眼又很快的移开,在心里告诫自己不是痴汉,拿出手机看小说,转移注意力,但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折野也不敢抬头了。
夜色渐深,窗口外面点点星光,催人入梦。阿姨,对面的女生,大老爷们都睡着了,折野也想睡一会儿。
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感觉右腿有手搭上去了,他睁开眼一看,是旁边女生的手,他没理会,又趴下了,过了一会儿,手向上移到腿根,这回折野脑子里一片空白,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手曲起中指弹了一下,折野终于明白了,他伸出左手抓住那手想放回去,不想理会,但那手反抓住他的手,在手心挠了挠,折野不再趴桌子了。
她的羽绒服盖住她的身体和他不安分的手,她的头还靠在折野的肩上,折野直立着腰板,看着窗外,对面的女生和大老爷们还在睡,阿姨已经醒过来了,赞赏的眼神看着折野,等对面的女生醒来,还和那女生说,折野是多么绅士,女生靠在肩膀睡着了,直起腰板都不敢动,坚持了好久一路。
旁边的女生促狭的看看他,折野也不好意思啦。
快下车的时候,折野和她加了微信,回家的时候,那女生已经把他删除好友了。
年后的天气又下了好几场雪,今年家里的雪特别大,北京却总是阴天,不下雪也很少下雨,空气中是呛人的灰尘味。
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折野把自己的被套床单都扔了,把他剩下的茶叶泡好喝完,在行李箱把洗干净的他的被套床单放好,坐车去了成都。
印象中成都是他一直想去的城市,折野买的硬座,57小时,两天半,从白变灰又变草青,最后变成浓浓的绿色,平原一线天到远山叠戴,晴空万里到烟雨朦胧,长江大桥下烟波浩渺,群峦叠嶂下小村虚掩,一路上折野很少和人搭话,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
等到手机快没电的时候,微信里来了他的消息,折野没有马上回复,过了大概一小时才回:“在火车上,手机快没电了,晚上到站再说。”
其实手机还有很多电,他手里也有充电宝,但就是不想马上回复他,折野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
晚上11点多,成都大雨,火车到站,随人流出站,折野举目无亲。
淋着雨,打了一个摩的,要30块,但折野只想快点到青旅。
青旅很热闹,多年轻人,晚上一群人玩狼人杀,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游戏,折野偷偷跑去洗澡,因为都是公用的。
一切准备完毕,回复了他的微信:“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谁让你是被动人格,我不主动,你怕是憋死都不会主动给我发信息。我让那些傻子旁敲侧击的问问你,他们也没当回事。只好我自己来了。”
“哈哈。”
……
他没来成都,去了福建,折野待了15天,给他发了一些美食和景物照片,还分享了成都人的风土人情之后,瞒着他去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