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天可以做什么?上班下班上学下学不知不觉度过,或者有一场说走就走的长途旅行?亦或是下定决心,养成一个好习惯?而我的二十一天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群陌生的人度过的。
新疆喀什地区巴楚县——一个维吾尔族人口达到百分之九十的南疆县城,这个原本可能和我的生活毫无交集的地方,我竟于7月3日到达,24日离开,度过了整整二十一天。巴楚湖的美丽景色,甜润的瓜果,热情纯朴欢乐,有音乐就能起舞的人们,还有炙热的,烤人的温度以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尘土,给这个小城笼罩了一层干燥和朦胧,都将会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一抹回忆。
顶着似火的骄阳,走过了巴楚县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凌乱的干果与水果摊沿街摆放和叫卖,有一种一元或两元钱的冰激凌,随处可见,尝了一下,冰凉甜蜜,入口即化,缺少了奶油的细腻,也算爽口。因为热,有很多卖冷气机,电风扇的,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堆在店门口,来吸引顾客。也有偶尔的商厦,大品牌的进驻,修的很江南的小街道,各种商业气息在这里并存着。
住的酒店门口有一家烤肉店,生意特别好,去的晚了,就吃不上了。那天特意早早去,红柳烤肉是他们家的特色,肉串很大,孜然味和辣面子味融合在烤熟的肉串上,喜欢的人大快朵颐。对我而言,更喜欢他家自制的酸奶,有一种手工的,原始的味道,加了砂糖,就有了酸奶中裹挟着的甜甜的颗粒的磨砂感觉。这里的汉餐小吃味道也很正宗,更有维吾尔族人开的凉皮店,米粉店,面旗子店,火锅店……食物的融合要比文化的融合要快的多。
我来到这里进行培训,接触了很多少数民族学员,他们都是来自喀什地区不同的县市乡镇的老师,为了提高普通话水平聚集在巴楚,进行为期二十一天的封闭式的,集中式的学习,而我正是其中一个班的授课老师。他们离开家人,来到这里,每天晚睡早起,练习字、词、句的发音,嗓子读哑了,咽喉发炎了,在高温三十八九的高温下,仍然坚持练习。有时恨自己能给予他们的太少,提高的太慢,可是语言的学习本身就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漫长的二十一天,也可能只是短暂的一次强化,而今后想真正掌握和流利表达,从一种文化到另一种文化的跨越,还需要很久很久吧。
从陌生到习惯,需要二十一天。可是二十一天后就要面对离开,面对分别。这对于即将归家的我和他们既有一种兴奋,又有几分不舍。每一个个体在这个社会上都无法独立生存,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相聚、相处,相别,有些人此生大概率不会再见,而这份情谊将永存心间,偶尔想起他的稳重,她的活泼,她的勤奋,他的小孩般的调皮,也能温暖这个忙碌的尘世吧。
巴楚二十一天两点一线的日子很慢,记录很短,回忆却会很长,我们的一生中不就是这样度过的吗?经历者,感受着,记录着,无论是用文字还是用心,再去回忆着,然后再经历,再感受……人生的厚度就这样积淀起来了吧?
坐在离开的火车上,带了一杯巴楚烤肉店的茶,有点咸,有点浓,喝完后味道一直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