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现在是大作家了，他年轻时代写过一篇《十八岁出门远行》，小说很荒诞。 小说写了一位年满十八岁的小伙子初次单独出门闯世界的经历，看上去像是一部“成长小说”。十八岁意味着长大成人，可以单独闯世界了。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是件好事情，而且是必要的。事实上，主人公“我”也正是这么认为的。这可以算是一次“成人礼”吧。我模仿着成人的举动，递烟、搭讪，可司机代答不理。我跑了一天，才想起搭车，汽车突然出现，又突然抛锚，老乡上来抢苹果，我为保护苹果被打的满脸是血，司机却哈哈大笑。余华就这样通过“我”的第一次出门远行的离奇遭遇，表达了对世界的看法：陌生、荒诞、无法理解，无从把握，从而流露一种人生漂泊的悲观情绪。
这让注重内容的读者简直呆了，哪有这种写法啊，他在干嘛啊。这就叫先锋小说。当然，他们这样写之后，读者用脚投票，《收获》等杂志销量大减。为什么，看不懂啊。看惯了故事的国人根本接受不了他们的先锋做派。
中国古代小说中的才子佳人小说有一个基本的剧情框架：私定终身后花园，才子赶考中状元，衣锦还乡大团圆。
读者感受到才子寒窗苦读的艰辛不易之后，在大团圆结局中享受否极泰来的愉悦感和满足感。只有取悦了观众，小说的读者才会多，尤其明清时代商品经济大发展，印刷雕版技术高度成熟，商家也要求作者用大团圆来吸引读者，更不用说瓦舍表演更要吸引观众。所以，古典才子佳人小说中的大团圆结局比比皆是。
余华却写了这样一段爱情。上半节：书生柳生寒窗苦读，靠卖字画来进京赶考，在春天，桃红柳绿时节，路遇佳人惠，惠招呼书生躲雨，青丝相赠，芳心暗许，嘱咐他：“不管有无功名，都请早去早回”，一切充满和谐的美感。下半节风云突变，柳生落榜归来，花园已颓败不堪，惠也难觅踪影。三年后，柳生再次赶考，遇到饥荒，以人为粮。在小酒馆遇到成为菜人的惠，她已经被人买下了一条腿。柳生用盘缠赎回她的腿，保了她一个全尸。柳生将其埋葬。回家，父母皆亡，无牵无挂，做了守坟人，十几年后，小姐复活与他相会，好奇之下，他掘开坟墓，小姐身躯竟完好无损，惊讶间，却见小姐来和他道别，说他掘开了坟墓，已无法复活，只能永世阴阳相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