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彩霞
妈妈,今天无意中打开了平板上的一个文件夹,在里面发现了一篇祭文,是您的女婿为您的去世而写的,里面清楚地记录了您过世的时间,2014年5月18日,哦,原来,您离开我们,已经整整4年了。
妈妈,您可能不知道,那一年的五月,对于我们是多么黑色的一段日子?原本成绩优异的儿子,在中考即将来临之际,面无表情坐在家里,在电脑边啪啪打着游戏,对于我们苦口婆心的劝说,始终不言不语,不置可否。我们的心里像喝了滚油一样,却还得装着若无其事,只是期盼着人家能忽然回心转意重返校园,全然忘记了,您已经病入膏肓,去日无多。
妈妈,那天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语气里从未有过的焦急,让我们马上回家,这才蓦然想起,被孩子搞得焦头烂额的我们,全然忘记了家中病重的您。等我们慌慌张张往回赶,进得门来,家里已经挤满了人,哥哥弟弟、姑姑叔叔,主要的亲人都在您的身旁,我们是最晚回去的一家,看着已经帮您穿好的寿衣,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下,多少天在孩子面前装出的坚强,在那个时候轰然倒塌,天哪,我自以为还是一个孝女,可是在您弥留之际,我在忙着什么?
亲爱的妈妈,您生病八年,从来没有要求我们请过一天事假,就是您离世的那一天,也正好是一个星期天,您始终不想耽搁我们一点时间。也许天见垂怜,躺在草铺上的您居然又睁开了眼,无神的目光死死盯在我的脸上,我跪在地下泣不成声,肝肠寸断。您的女婿用手轻轻抚过您额头的一缕白发,附在您的耳边轻轻告诉您:“妈妈,您放心,孩子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会照顾好爸爸的”。也许,您是真的听见了,万般不舍中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妈妈呀,您走后,我又过了一年多失魂落魄的日子,孩子中考失利,默不作声,好不容易上了高中,不到一个月又辍学回家,然后外出打工,我们不知道人家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人家到底要干什么,在几近绝望的时候,人家却又意外告诉我们要继续上学。那一刻,我们两个喜极而泣,我惟愿相信,一定是天堂里的妈妈心疼我在漩涡中苦苦挣扎,终于保佑着浪子回头。
如今,又是三年过去了,再过一个星期天,孩子就要参加高考了,爸爸已经舍弃了他的菜园来到城里,不用猜想,过几天,孩子在考场,他一定在炎炎烈日下陪在场外,你们就像那辛劳的春蚕,吐净最后一条细丝方得罢休。我也终于走过人生最艰难的一段路,换得云开雾散。妈妈,我相信,天堂里的您现在一定还在看着我们,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带着孩子,带着他的录取通知书去到您的坟头,轻轻告诉您:
妈妈,一切都过去了。
不孝女2018年6月1日深夜泣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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