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说到梦想,似乎是一个久远的玩笑,一个似乎快被忘了的玩笑。之所以如此,在很多的时候,大概是缘于梦想早已成了奢侈品了吧?
然而,奢侈不等于遥不可及,不等于所有人望而却步,真有倾尽所有去实践自己梦想的人,愿意历经艰辛。
序
七月初,真正的夏天的样子——热。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空中慢慢消散,掌声如潮水般涌来。这一群少年挺拔向上的身姿,象一棵棵迎风而歌的小树,那么蓬勃,那么地富有生命力。
当正值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们致感谢词,献花献礼物,看着他们一张张依然透着稚嫩的脸,在那一刻的庄重和认真,终于忍不住泪眼模糊。
看到Z老师左右转动的目光,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双手合十,频频示意。掩饰着快不能自持的激动情绪,捧着那花和礼物,步履匆匆地走下舞台。
虽然每一个曾参与其中的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他带领着孩子们奏响期末汇报演出的舞台。然而却象是有了默契似的,谁都没有主动提起。那一刻,我安静地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还未从刚刚演奏完毕的美妙旋律抽出神志,大脑里也几乎是一片空白。
《梁祝》!
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做到了,了解音乐的人都知道,这支曲子的难度。在小提琴领域里,九级。没错,九级!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孩子从零基础开始,集体学习,一周一次的集体音乐课,实际拉琴三年半的时间。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愿意在音乐领域探究的朋友,可以作深入了解。
我不能用波澜不惊来形容那个时刻的心情,实际的情况是这支曲子录下来的影像,我看了不下五十次,连续、反复地听。甚至能够分辨出来,哪一句哪个孩子没有跟上来,出现的瑕疵。但是,确实看起来像是波澜不惊的,关于这场演出居然一句成形的感悟的话都没有。
吃完午饭回到家,深深的疲惫袭来,沉沉睡去。醒来时晚上六点多钟,一看群里分享得热热闹闹。
Z老师在群里也表达着他的感谢,感谢了很多人,这其中也包括我。
我看了诸多的评论之后,只回复老师八个字:四年一剑,功德圆满!
一,相遇
那年暑期,与主班老师和几位家长在一起聊到开学之后的教学。因为这个教育体系的不同,在这一年的教学中,要带入一个乐器的教学,或者叫课程——弦乐。
从吉他,二胡,古筝,古琴,到小提琴,大家各抒意见,各有倾向。因为这个乐器的选择,不是要教多少的技法,拉多少首曲子,更多的是为了呼应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内在发展。
换言之,这是孩子成长到这个年龄阶段,所需要的一种外在的辅助教育工具,当然,这个工具的描述也是不准确的。只是说,对专业走到什么样的高度,没有明确的目标和要求。
这个阶段叫九岁之变,或者叫九岁危机。
最后,当大家参照前面年级的选择,和全国甚至全球的这个教育体系内的选择,小提琴占了大多数。然而,这个决心并不好下,一是因为小提琴入门难,二是老师费用高,三是没有现成的、合适的老师资源。
这已经不是我们所遇到的第一个困难了,所以内心来讲,也是不怕的。后来发动有可能会有这方面资源的人一起来找这么一位有师德、有专业技术、爱音乐、爱孩子、又不求功利的老师。
得到的一个信息,很模糊,这位家长说凭她的直觉,应该这位老师不错。原因是,她认识这位老师的儿子,她说她是从老师的儿子身上得出这个判断的。却把最后的决断权交给了我和主班老师(那个时候,我是家委,在这个非常家校共建的学校里,家委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决定一位任课老师是否可以进入教学。
在去一路上,我们另一位家长和主班老师一行三人商量着,见了后如何判断老师的专业性,假如感觉不合适的话怎么说推辞的话,要不要让老师拉一段琴给我们听一听等等,如此絮絮叨叨地商量了一路。
当敲开老师工作室门的那一刻,我们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回程的路上,大家都说了那一个对视在表达着什么,那就是:路上的七上八上,纯属多余,这老师不是搞音乐的,而是他本身就是音乐。
入门,寒喧,自我介绍,教学理念对接,教学需求,对音乐的理解,天南海北,聊个酣畅透底。入了正题,就是如何将这一门乐器带给这一个班的孩子?
老师沉思许久,仿佛下了决心似的说:这样吧,我教了三十年的琴,一直都是一对一地教学。在内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组一个零基础的乐团,最后通过我的教学,把他们带上舞台,好好地、真正地玩一玩音乐。然后补充道:好玩,才是音乐这门艺术的本质。
内心是欣喜的,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或许在心中一直有着一个这样的模糊的期待,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突然间,这个提议就一下子掉到面前来了,是真的吗?
那么,针对这样的一拍即合的提议之后,如何能够有实际的可操作性开始进行了探讨地。
因为,没有先例可参考。
最后,达成一致的意见是:玩一玩吧。大不了,这些孩子一年时间啥也没学到。
然后,最为实际的问题来了:费用。是的,这是我们对着梦想欣喜若狂之后所必须面对的物质世界。
我们小心翼翼地说,学校课时费不高。不过呢,不得已有超出的部分,就由家长共同承担。我们来做家长的工作,看看这个费用是多少合适呢?
老师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去给咱一个班的孩子上一节课,就按我一对一的课费来收,可以吗?其实,费用真的不重要了,我真的非常想见到这些孩子,和他们未来在舞台上的样子。
谁都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太意外了。然而,即使是如此近乎象征的课时费,也是学校给不了的。依然有超出的部分,需要家长认同并额外承担。
不过,整体来说,这一切似乎太顺利了!
二,不是想像中的模样
既然选择的是一门乐器,那总得有个乐器吧?没有?买!
那标准怎么定?老师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琴,他是有要求的。因为,最终的目标是要将孩子们带上舞台,那这把琴,就得有演奏的级别。
平时说的谁家孩子学小提琴了,邻居们都得听好一阵子的杀鸡的声音。那是因为,除了开始学习的时候技法不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孩子学琴之始,家长都不愿意买太好的琴给孩子。后来去试了手工琴,才发现,即使没学过,随便一拉,也不象杀鸡。所以,琴的品质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孩子要练琴,更多的是他自己要听,如果琴的音质很差,那又如何爱上它?
讨论到最后,定下来的是,手工琴。即使需要定制,即使价格不菲,即使要等100天,想想最终要的那个目标,也觉得:值!
……
〈未完待续〉
从定琴的各种非议到质疑老师的人品(是不是拿到回扣?),到后来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异常艰难的路。真是不同寻常,除了梦想的坚持,还有八方助力,这后续的乐团组建还遇到哪些困难?这件纯玩的事情受到哪些阻力?止步不前与见山开山之间,如何抉择?将会在后续的文章里继续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