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莲花开(二)-放彼此的心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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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

没有钱财再给瓦剌了,也知道给了钱也未必能换人回来。谁都知道明朝皇帝在手,利息老有,好处大大的。也先知道,明朝大臣知道,钱皇后现在也知道了。

即便如此,清如怀疑,如果还有钱财钱皇后依然会给的,哪怕能让朱祁镇在瓦剌好过一些呢。可惜,虽然钱皇后姓钱,她也没钱了。

整个京城进入了备战状态,代理朝政的郕王朱祁钰已经登基。朱祁镇的皇帝身份已经过期作废,再也没人理他了,更没人理会钱皇后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

无计可施后,钱皇后没有绝望,她希望能凭借自己的诚心感动上苍,将她的丈夫送回来。于是,钱皇后开始了向天祈福的生涯。即使丈夫被万人背弃,但那是她的唯一。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能换得丈夫平安回来。

钱皇后每天跪在地上痛哭,祈求上天发慈悲。白天哭,晚上哭。宫女们怎么劝都不停止,她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希望上苍保佑陛下能平安回来。"

"娘娘,陛下一定能回来的。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等待陛下回来。如果您有什么意外,陛下回来会难过的。"

"只要陛下能平安回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清如不知道怎么接,清如不能告诉钱皇后,她的丈夫会回来,她会残疾、毁容、失去生育能力。

可是钱皇后完全不顾惜自己,她不停地哭,累了就趴在地上休息一会,不肯上床休息。10月的北京地面已经冰凉,由于长期跪地,悲伤和劳累,钱皇后的一条腿寒气入骨,废了。很快一只眼睛也瞎了,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由于损害严重,即使请了御医也无济于事了。钱皇后开始了静静地等待,孤独地等待。前路茫茫,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也先带着朱祁镇进攻北京失败了,北京保卫战胜利了。朱祁钰坐稳了自己的位置,他开始迷恋皇权了,权利像鸦片,上瘾后再戒掉就难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回来了。钱皇后一干人等被迁入了南宫,紫禁城东南角的一个内宫。虽然不小,但住这么多人确实拥挤了很多。

清如顾不上观察这些后妃、宫女们,她要应对来自于各方的冷箭还有争端。原来这些在宫中被压迫的宫女们这么可怕,欺软怕硬者有之,歪曲推诿者有之。清如知道明朝的宫女没有归家之例,只能老死宫中,对于自己的命运更是多了担忧。

南宫

也先进攻北京失败了,人盾也没起到作用,明朝也不给钱了,对前皇帝如今的太上皇完全不管不问。也先不能杀了他,留着废粮食,就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但是朱祁钰完全不接招,也先来使他不接见,不给派去的使臣经费,国书里不提接人的事。

又是几个月过去了,钱皇后依然在静静地等待。清如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个时空,她很想回去,可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在哪儿?还不如那个在瓦剌的朱祁镇呢,他还能回来,虽然历经万难。

南宫并没有封锁,偶尔还能听到消息。清如不记得朱祁镇具体哪天回来的,只记得八月,好像是一个叫杨善的老头忘记是什么职位的接回来的。所以当听到明朝又派人出使瓦剌,而且使臣姓杨时,清如知道朱祁镇该回来了。

清如没敢直接告诉钱皇后,只是说"娘娘诚意祈求苍天快一年了,老天爷兴许发慈悲了,说不定近日陛下就回来了呢。"

钱皇后听后很高兴又燃起了希望的光。

的确,如清如所言,朱祁镇回来了,没有迎接没有仪式。直到进入南宫,钱皇后才知道。朱祁镇虽然知道今非昔比,他却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被关闭于南宫,东华门外一所破房子。原来还能半自由出入的南宫彻底被封闭了。

朱祁镇与钱皇后相见,两人抱头痛哭。此时朱祁镇才发现,他的妻子,那个明眸善睐的妻子如今已经变成坡脚眼瞎的苍老妇人。佳人面容虽不再,温柔贤淑依旧在。

朱祁镇心安定了,他知道或许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他,但是她不会,她会一直在等他。当知道钱皇后为了给他祈福,失去了健康的身体、美丽的容颜。朱祁镇很是感动,更珍爱她了。

风雨过后,两人终于能长相依了。清如时常看到朱祁镇坐在夕阳下,嘴角边是恬淡的笑容,钱皇后偎依在旁边,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朱祁镇的那种从容让清如震惊,或许他真的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与相爱的人携手到老。那么钱皇后的一片痴心也算没有白付。

南宫被关闭了,看守森严,供应也裁减,生计开始出现困难。钱皇后只好带着宫女们做针线,托人拿出去变卖以维持生存。清如不会针线,也不能闲着,大家都没日没夜地做针线,清如承担了大部分的其他工作。饮食不济,清如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差。

钱皇后日夜操劳,手变得越来越粗糙,再加上之前几个月的折磨,越发像个老妪了。不过看到朱祁镇一点也不嫌弃,清如心想朱祁镇对钱皇后是真爱啊,即使对方容貌不再也不嫌弃。直到万宸妃有孕的消息传来,再之后又有其他妃子怀孕。清如开始怀疑他们所谓的伉俪情深,忠贞爱情。

对爱情有着忠贞思想的清如自然不能理解那些三妻四妾的思想,不能接受爱一个人居然能和别人上床的行为。清如还年轻,对爱情是有坚定信仰的,但是现在她怀疑了。钱皇后的真情是支撑清如撑下去的勇气,但是现在这种勇气塌了。

长期营养不良,劳累过度,清如终于病了,开始是头晕发飘,但是作为宫女她没有就医的待遇,连卧床的待遇也没有。

一个夜晚,清如服侍钱皇后睡下,向自己住的后厢房走去,恍惚间没有留意脚下台阶,一脚踏空.....

魂归

"清如,你醒了?"好温柔的声音啊,像妈妈。我想家了,想妈妈。

睁开眼,一片洁白,居然真的是妈妈。"妈妈,我怎么了?"

"清如,你被车撞了,都昏迷好几天了,吓死妈妈了。"

直到医生检查完,确认已无大碍,脑震荡休养几天就好了。清如才确信自己真的是在医院里,是在2016年,与钱皇后一起度过的时光不知道是梦还是穿越。但是总之不重要了,自己将开始新的生活。

住院的这几天,清如重新搜索了钱皇后和朱祁镇的信息,把《明朝这些事儿》上的关于他们的那段读完。确实在囚禁及复位的岁月里,朱祁镇生了好几个儿女。

清如看到所有的记载都是对他俩爱情的歌颂,赞扬钱皇后的贤良淑德,歌颂俩人爱情深沉。钱皇后一生无子女,朱祁镇复位后也依然将年老色衰、身有残疾的钱皇后复位为皇后,并在临终留下遗嘱,要求钱皇后死后将两人合葬。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大家都认为这就是爱的深沉了。清如不想理解,也不想接受爱和性能分开的说法。

出院后,清如去了趟裕陵,明英宗朱祁镇的皇陵,清如知道钱皇后并没有和朱祁镇合葬,因为周太后的阻挠,他俩的棺材实际上被石板隔开了。

清如是个无神论者,并不相信死后有什么魂灵还能相见之类的说法。人死灯灭,万事空。她还是希望能在活着的岁月里爱的纯粹,活得幸福。

清如为钱皇后不值,但是清如知道钱皇后食知如怡。她爱朱祁镇爱的无私,她也觉得自己得到了丈夫全部的爱。所以她一直被后世称为宫廷里的一朵莲花。这就足够了,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就好,冷暖自知。

清如知道自己无法接受爱情中的瑕疵,自己无法将丈夫出轨的事情忘掉,如果还在一起,以后的岁月里这个疤会一直刻在自己心上,大家都得不到幸福。

放彼此一条生路。给自己的爱情一个纯洁的港湾。

无戒写作训练营三期 第16天  学号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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