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所有关于江南水乡的想象都来源于中学的时候读诗词或者歌词。
读戴望舒的《雨巷》那会儿,正值青春年少,懵懂,所以特别渴望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遇到那个撑着油纸伞有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都说少年情怀总是诗,后来读到郑愁予的《错误》,“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当时就想,是谁那么忍心让一个美丽的姑娘痴痴地等候在那个春帷不揭的青石街道的向晚?再后来听过江珊唱的《梦里水乡》,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在意,但是在同学捷子经常哼唱“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梦里遥远的幸福,他就在我的身旁……”才慢慢发现歌的魅力,又才渐渐地喜欢。
后来我把我熟知的这些关于水乡的想象连在一起才发现,它与爱情有关。尽管我知道这远远不是全部,但是在一个少年的心里有关水乡的梦已经萌芽,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创造机会到江南水乡看一看,哪怕最后的结果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机缘巧合之下,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启程了,带着年少时的梦。 旅游城市的商业化还有我的生活经历告诉我,不要对结果有太多的期待。所以尽管导游在途中告诉我们那里是“中国第一水乡”,还把当年陈逸飞如何发现周庄这个美丽的地方的故事渲染得神乎其神,我还是在心底告诉自己——淡定!
因为是在冬天,加上是冬至,所以到周庄的人很少,巷子口,小道上门可罗雀,但这正中我的下怀,正是我期待的效果。游人少,我就可以更加真实地感知它的原貌。导游在车上讲了包括“万三蹄”在内的很多关于首富沈万三的故事 ,所以当她把我们带到周庄并带领一大群游客去参观他的故居并不厌其烦地讲解的时候,我就带着我的相机用我的视角去找我记忆中的水乡。冬天的周庄因为没有更多的游客显现出它原本的安宁。这种宁静可以通过呼吸带着干冷感觉的空气就可以感受到 。小桥、流水、人家…… 许多细节需要我们用心感受。
告别周庄的时候,天空飘起濛濛细雨。尽管我没有在小巷中遇到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导游说这里剩下的都是五十岁以上的妇女),但是当我推开一扇木门时,那久违的吱呀声却长久地回荡在我的耳边——我就知道,有很多记忆可以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