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疫情严峻时，我们的网课方案总要出来晒一晒，以防万一。而在这个细雨绵绵的国庆节，看着逐渐放晴的天空，想着开学后准备实行的午餐，猝不及防地得到上网课的通知。原本以为是暂时，却没想到在这个秋风飒爽、青山多姿的时节，我和班里的孩子们每日要隔着屏幕相见，网课的喜与忧交替而来。

                  早读的尴尬

      “读书不觉春已深，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早早起床，拉着儿子做核酸，卡点吃完早饭，开启直播上早读，盼着能和我一样惜时的孩子，能捧起书本。手机屏幕前闪出小女孩的脸，害羞的一笑，明媚了这个早晨。陆陆续续进入二十几个同学，我的早读任务已布置，孩子们在那头读书，我在这头看他们，记录参与人员。

    早读天天有，从我自定的时间，到学校统一的八点半，51个孩子从未到齐过。我的天，若是正常上课，这个点已到校多久了？

                  网课的意外

    好在有2020年春天近三个月网课的经验，虽然从钉钉换到企业微信看，还不至于直播翻车，不过，直播的意外从不会少。

    我的娃们在哪里？早读课缺苗，讲课文的直播课还是挺捧场，呼呼啦啦进了人数不少。可惜企业微信似乎有限制，只能开启部分视频，进来晚点的孩子我看不见他们的模样。等播完后，查阅参与人数，有名有姓的好说，名称是海棠蚀、水墨清韵、开朗的假期的到不足为奇，“。。”、或者“J”，让我一个头两个大，孩子们，这都是谁呀？吸取教训，第二节课先要求改备注名，定准名号，以免漏了哪颗苗。

    卖力的直播，无视的观众。家里电脑罢工，我得用手机上希沃中的课件，偏我不喜欢省事，还要修改课件。抱着手机，一遍遍改动。等开播了，我发起屏幕共享，对着课件娓娓道来。正讲得关键处，忽听手机那端传出“前方高能......”，一愣神，赶紧停止共享，回到直播页面，一个话筒在闪烁，视频虽开，只能看到屋顶。我连忙制止，留言板上已是议论连连，“肇事者”解释是妹妹坐在旁边刷快手。姑且相信，严明纪律，继续共享，心里已泛起层层涟漪。

    这非偶然，因为要用课件，必须共享屏幕，孩子们看不见我的头像，等我播完，回到主页面，评论区里的消息又是一串。一位同学不守约定，发了一串不明就里的图，正义感爆棚的孩子们跟帖，或制止或讨伐，我对着课件条分缕析时，孩子们已“成功”偏航。我的乖乖，只能苦笑了！

            讨债的作业

    明明安排有写作业的充裕时间，那帮娃们总有人迟迟不交，有的交了，不是落下这个，就是忘教那个，打回去重新提交，总有些石沉大海。于是，网课第二天晚上，我决定电话家访，挑出几个特别需要关照的，一一联系，再三讲明早读、网课、作业，一番话说了N遍，对着电话那头的孩子，最后还要好言抚慰“乖，我相信你呀！”

    效果二八原则吧，可话费扛不住了。于是，我又换一招——邀请家长加我微信，嘿嘿，不交作业，我打微信电话。当年铁杵可磨针，不信能抗得住作业催讨电话。可惜，我的看书时间要被挤压了！

          被折磨的家长

      “老师，我刚刚还在训他，这两天......”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妈妈在克制情绪，也是上网课孩子的家长，我已勾画出家里鸡飞狗跳的场面。

    发起早读直播时，那头时时传来“快点，都上课了！”“你过去，不用你管”，不提作业，父母慈爱；一提作业，鸡飞狗跳。现在是一上网课，大呼小叫。

    双减以来，家长享受到不用费心费力、斗智斗勇地监督学习和批阅作业了，疫情之下的网课，又把家长拉回到这样的境地。我何尝不是感同身受？当我安排学生读书的空挡，赶紧扭头看看客厅里看课的儿子。国家级的视频课，也不能约束这家伙，老师让读一读、写一写，这小家伙只兑双眼睛，到底听了多少，这真没法衡量。关键是，人家牢牢记着学校的下课时间，一到点，嗖地就起身，哪管这项任务完成没有？

    有贴心要管的家长，也有无暇顾忌的家长，当我给一个没参加早读的孩子妈妈打电话，孩子妈妈告诉我，孩子爸爸受伤了，刚做了手术，她得在医院照顾，孩子只能抽空看一下。同为女人，我赶紧安慰她，多保重自己，毕竟这时候，你是顶了家里的天。

    更有躺平的家长。一个孩子不上网课，也不交作业，联系家长才知道，父母都在外地，家里电脑哥哥要上课用，一部已用了几年的智能机，一些视频看不了，所以就告诉孩子在家看看书。自学？我的话哽在喉咙没法说。自家孩子的学习状况不知道吗？我提出，让孩子到附近同级的孩子家听课，总比不听好，家长勉强答应。后来，哥哥加了我的微信了，我连忙把学习的内容，网络的视频发给他。谁知，作业没发两次，就没有音讯。给家长发微信，家长不回。莫不是嫌我讨厌，我想让孩子学习上少落些功课，这想法错了吗？这回，换我郁闷了。

      网课，是现下的无奈之举，好在我一回头，跟上来的孩子挺多的，一个也不少的原则，看来要慢慢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