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梧桐又落了一地碎金,我攥着刚买的热乎糖炒栗子,转身就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灰色大衣裹着的人愣了愣,随后那双曾一起躲过老师批评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还爱买这家的栗子啊?”
是阿柚。五年没见,她留长了头发,发尾烫成了温柔的卷,不像从前总扎着乱糟糟的马尾。我盯着她手腕上那串红绳,上面还缀着当年毕业时我送的小银铃,声音忽然有些发紧:“你怎么在这?”
“公司搬这边了,刚想找家咖啡店。” 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指尖的薄茧还是和从前一样 —— 那是我们一起在画室泡了三年练出来的。我们并肩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栗子的甜香混着秋风里的桂花香飘过来,她忽然从包里掏出个速写本,翻到某一页递给我。
纸上是两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正趴在画室的窗台上偷偷吃冰棍,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和小满躲懒的下午”。“当年你总说我画得丑,现在看还不错吧?” 阿柚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却忽然红了眼眶。原来那些以为会被时光冲淡的细节,她都好好收着。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讲起在新城市的打拼,我说起最近重拾的画笔,仿佛这五年的空白从未存在过。临走时她抱了抱我,红绳上的银铃轻轻响着:“下周还来吃栗子啊?” 我用力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手里的栗子还暖得发烫。
原来真正的老友,就像这巷口的梧桐,不管隔了多少个春秋,只要再见面,就还是当年那个愿意和你一起分享一颗栗子、一起躲懒看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