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几乎人人皆知的兰州牛肉面,再说说可能甚少人知的另一种牛肉面——阆中牛肉面。就如兰州人必吃且爱吃兰州牛肉面一样,凡是阆中人也必吃过阆中牛肉面,且必爱吃阆中牛肉面,旅居在外的阆中人回去之后不可少的一环也必是去吃一碗牛肉面。如同折耳根、泡咸菜之于四川人不可缺一样,阆中牛肉面之于阆中人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
与兰州牛肉面的拉面不同,阆中牛肉面的面是不能拉的,此地的面没有那种筋骨。这里的面是选新鲜碱含量大一点的细面(也是成品)下锅煮到七八成熟后捞起,在案板上散开晾冷。施以香油拌匀,让面丝金黄油亮,散而不粘,所以牛肉面里的面是提前做好的凉面。
做好凉面之后,就是熬制牛肉臊子了,这臊子可是牛肉面成功与否的关键。阆中牛肉面的最大特色就是臊子,这是区别于全国各地其他牛肉面的标志。制作臊子先将五香、八角等二十多种香料经过磨、炒、煎等工序后,和牛油熬制半个多小时,再倒入切成肉丁的上等牛肉,炖上两三个小时,直到牛肉熟透。炖牛肉太嫩太老都不行,必须嫩而不生、熟而不烂、脆而不韧。然后加水用湿豆粉搅成糊状,再用特制红糖上色,最后加入葱节、蒜粒、鸡精、味精、料酒等,这样臊子才算做成了。成功的上好的臊子必须辣而不燥、浓而不滞、香而不腻、久吃不清。熬制好的臊子被放在一个大的保温桶里,以供随时取用。
面,臊子都有了,还得有配料,阆中牛肉面的配料是其美味的锦上之花。配料制作也是极其考究的,事先在滚水中将打过的嫩韭白、黄豆芽、芹菜嫩尖凉冷待用。这其中最常用、最受欢迎的就是黄豆芽。再备上炒香的干辣椒面、手工舂制的蒜泥、精心挑选的芫荽和保宁醋。这些都是可以让食客凭自己口味随意组合选用的。
准备好了这些,我们的食店就可以开张了。有条件的租几个大门脸,大张旗鼓地开店迎客。人少钱薄的只需租个几平米的小门脸,够放置食物和几张餐桌,也就可以开张了。实在不行,露天也是可以将就的。
吃兰州牛肉面是分大小份,而阆中牛肉面则是论两。怎样才能吃出阆中牛肉面的滋味呢?首先要有耐心,其次讲究章法。食客们或单独、或与家人、或与朋友来到店前,吆喝一声“二两,不要豆芽!”或者“一两,多放豆芽,不要芫荽!”,便悠然坐定,等着面端上桌。有时店小老板忙不过来,食客也可以自取,吃完将钱扔钱筐里就行。面上桌后先深吸一口臊子、芫荽散发出的浓香,用筷子把芫荽末翻到碗底,再左右开弓,滴几点地道保宁醋,倒半勺本地产的辣椒面(当地的辣椒面辣而不燥,辣而带香,滋味十足),用筷子来回拌和,金黄的面条裹着浓稠的臊子,就散发出诱人的浓郁香味。挑起面条轻抖多余的臊子再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吃一口和着臊子的面,鲜美无比。面热而不烫,温而不凉,麻辣鲜香余味悠长;再喝一口浓浓的臊子汤,更是暖暖呼呼,滋味无穷;吃第三口已经放不下碗来,连汤带面一扫而光,凉面特有的劲道夹杂着浓稠臊子和着微微的麻辣滋味,充盈五脏六腑,这才算是品尝到了阆中牛肉面的精华。
无声无名但滋味十足的牛肉面就如阆中人的生活,平平淡淡中透着宁静安适,意味丰富、醇厚、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