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过后,天倒放了几许晴。昼夜颠倒的日子间隙,也曾有过一些积极生活的誓言,短暂的略过了。她倒是想看看这种抛尸一般的生活能够持续多久,但没有多久,身体先缴了械,守着这弃尸一样的身体,人也渐渐沉了心。
似乎共情能力会随着悲喜变幻而变得更加强大,往日的一些无动于衷,现在也会轻易动容。大哭几场之后,心也变得柔软了。心里的渴望也愈发容易满足了。
天气炎热,人心静了。多有心外无物之感。她将书本摊放在两腿上,袖子捋到肩膀,颇有几分大读一场的架势,内心是极静的,他人的说话与她无关了,与她有关的也在此时退却了,寂静之地倏忽显现。
听了很多道理在身上,耳朵都起茧子了,生活还是一层嫩肉皮,轻易就磨破。
热水泡上药,热气腾腾的,喝上的时候,一身汗,在这水雾缭绕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了。
一个人他自己的世界里就是只有自己的,别人哪里存在,不然怎么是自己的世界,又如何称之为别人呢。
特别害怕被改变成别人的人,越是害怕,越是发疯了。
悬浮在生活的河水里,就是一截死去的木头。
这木头做久了,就忘了做人。哪天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腐烂沉积了。
今天不想说点有用的话,今天只想说点想说的话。
灵感的来源就是逼迫,不是生活逼迫,就是自己逼迫。
当别人对我说,你内在其实是一个非常悲伤的人,我内在便会大吃一惊: 又一个善于看透别人的人来了。
我一晚上笔耕不辍,灵感像是憋不住的尿,淋漓一整个床。也许会是被骂的一天,多么大了。
也许会是被赞扬的一天,仍有童趣。
如果有人说你的作品是垃圾,你应该告诉他,人生来就是产生垃圾的,我在产生这种垃圾,你在产生你自己。
我不想成为一个语言的刽子手,所以我常写一些自己的东西,但人有时候也会杀掉自己。
我不太写小麦,写玉米,写大地的东西,但当别人写的时候,我总会问问自己,为什么你不写。
我说,因为我左脚就落在这片土地上。
文走剑刃,剑走偏锋,我不太想走。
那天碰见一只狗,主人说它叫牛奶,家里还有一只叫面包。连狗都知道活着是要有梦想的。
知道自己啥也不是的那一刻我轻松极了。
我们生活在哪一朵云上。
人不被这教化,就会被那教化。你以为逃出的牢笼,说不定是你想要的自由。
静默地坐着,也在寻找。在自己的世界里寻找,
在别人的世界里寻找。
你一枪击碎了我头颅里的炸弹,所有的思想都被炸成了碎片。
人们总觉得毁掉一个人很简单,被毁掉的人同样也这么觉得,于是他们被简单地毁掉了。
坠入深渊的人连呼喊声都是真空的。
我不再寻找生活的意义,而是静默的观赏,像观赏一朵云一样的观赏生活,观赏生活在生活里的我。
有时候烦躁起来,生活的无意义感让人坐立难安,可我却觉得这样是幸福的。
我在慢慢放下意义感的同时,在慢慢放下追逐。
有时又陷入自证的陷阱,或是要得到他人认可的牢笼,于是我在内心对自己说,你好。
胡说八说的日子,生活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