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一座城市的历史,会让人获得另一种时间感,你可以从任何一个段落回忆过往或眺望未来。它似断似续,既复杂又单纯,既不可逆又充满了想象力,它让一个个脆弱的肉体突然发出光来,从而超越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
“城市的历史各有曲折和迷人之处,它本质上是一个情感和欲望的容器。”
杭州对我个人而言是所有旅行的开始,大学毕业那年和老友第一次一起出门游玩,从离家近的温柔之地杭州开始,脚步越走越远。而杭州因为离得近,工作以后想去便随时买张高铁票就出发了。以至于到后来“杭州”二字只不过是一座有着人尽皆知的景点的普通城市,也再不提得起任何兴致去探究杭州的温柔了。
直到读到这本书。
杭州更多的成为了一种乡愁。“怀旧本身成了怀旧的对象”,因为对象或毁或拆,或变身或沦落,或与周围变化格格不入,或对象承载不起沉淀醇厚越来越浓的乡愁。
这本书是在向我们陈述一个城市的历史,它在时代的洪流中几经变迁,最终成为了现在杭州的模样,经作者的笔,缓缓出现在我们眼前。
“如何好好地活着?”——这是杭州的城市哲学,它缺乏宏大性,琐碎、具体而世俗,甚至在某些年代,呈现为被动的“偏安”。它对岁月和权力的反抗是温和的,即便在最绝望的时刻,仍然是李清照和张岱式的。这注定了杭州不是一座神圣或悲壮的城市,它平凡、略带忧郁而不颓废。在杭州的湖畔和群山之中,埋着很多激烈而动荡的灵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非出生于杭州,而最终选择在此安息,或许这里符合他们对人间的最后想象。
“这座城市从来没有出过深刻的哲学家、苦难的诗人抑或悲剧性的小说家,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人用“浮诞”来形容它。但它不够废墟化,没有悲壮的屠城史。“偏安”是它的宿命,也戏剧性地构成为这座城市的个性。这里出忠臣不出猛将,出文士不出哲人,出商贾不出赌徒,出谈禅者不出苦行僧,甚至偶尔出了一个国王,也缺一颗逐鹿中原的雄心。”
作为政治上的杭州,她的性格也许是懦弱的,但作为商业的杭州,自古杭州都是人间胜境,都是繁华之都。杭州是良渚文化的发源地,是京杭大运河的终点,这里是马可波罗笔下的繁华之都,这里也是近现代商人的聚集之地,这里还是毛泽东最喜爱的城市。这里就是杭州,就是一个有优点也有缺点,又历史也有现在,就是一个随着时代,发展中的有个性的城市,这里就是《人间杭州》。
“美景之美,在其忧伤”。
一切伟大的城市,大抵都是如此。它从历史中披星戴月地走出,在破坏中得到新生,每一代人、无数的灵魂,都在它的肌肤上烙下印记,让它变得面目全非,然后在忧伤中退回到历史之中。只有城市永远存在,忍受一切,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