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多令 宋·刘过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别人品这首词,总是感慨时光易逝,青春不在,岁月蹉跎,未建寸功。我品这首词,却总容易思绪飞到词人意气风发的少年光景。那时候也无新旧愁绪,驾一叶扁舟,携三五好友,捧一把中秋正盛的桂花,饮一瓢甘洌清爽的美酒。江上秋风送爽,人影不自觉地就同赤壁上的苏轼重合了起来。有人箕踞而卧,有人披襟当风,有人击节而歌,有人恣意狂笑……小舟在水天相接之处,遥遥指向天边的一轮明月。
但是,记忆中的美好总会被现实中的残酷狠狠击倒,旧江山平添了许多新愁,但是词人这种对比还是比较温和的,书生气十足。相较下来,辛弃疾的“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更显得情感强烈。刘辛二人相交甚深,对于收复江山有着同样的渴望,但表达风格迥然不同。辛弃疾毕竟是可以独骑闯营般的人物,词风峥嵘尽显,而刘过是幕僚般的人物,意气盈怀,到底还是书生气多了些。
但我是十分喜欢“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此句的,久久为之叹服。少年的潇洒跃然纸上,窃以为当时之词,无处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