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很久以前,树先生是看不到花的。
没有花,就没有花。
好一阵的光阴,只有绿色,宁静的绿色。
微风拂走树先生所有的烦恼。春季,慵懒地小个子风吹动枝头的嫩芽;夏季,树先生茂盛宽阔,似世界上英俊的国王一般,招摇又威风;秋季就更方便了,满头不想要的黄色褐色枯叶,带走,统统带走,来年,又是一头崭新的秀发;冬季,无所谓了,蓄力度冬,发型造型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只是,今年的夏,不一样了。
那样的烦躁,本该四季无忧的树先生,第一次见到了,花。
她娇小中透出着柔弱,细细的身体,却有个大大的脑袋,想来,她是希望能够更大一点,不过,可能吗?
虽不能,可是她却有她的方法。
她每日每日对着先生微笑,轻声细语,礼貌非常,诉说着树先生是多么的美好,在这一片绿色中唯一的神,就因为他会的多,颜色啦,形态啦,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不得不说,奉承是一门技术活,嘴甜什么的哪个能扛得住?
树先生不是没有见过柔弱的小草,带颜色的这一朵,确实少见。他把之前和风相处的日子,遗忘了,是不是每一棵树,都如此?
因为风的无私,甚至付出后的无影无形,都只是应该,不被记得……
树先生开始回复花的赞美,他有空就去微笑,慢慢吐露出对花的欣赏,渐渐地,随着他高大的身躯每每弯下,他的枝干不再挺拔,不再伟岸,甚至透露出了一丝丝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