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正秋。
大地从绿色主调,开始色彩斑斓,多了金色,红色,因为大地片片金黄,所以喻十月为金秋十月。
无论景色,还是气候,十月之美,古今文人墨客皆赞誉不绝。
北陲新疆的十月,可大不一样,刚见秋的头,像火车穿山隧道,隆隆隆,秋的尾巴早都无影无踪。
中国最早的第一场雪来至新疆十月。绒绒的,绵绵的,徐徐的,摇摇晃晃,像白色飞蛾,象小精灵在你身边舞了起来,炫耀着不舍落地。
大地还是暖的,落在地面,不一会就钻地底里了,枝头上的稍挂长一点,窥视一阵,也不见了踪影。
城里和往常一样,赶路的人,疾驶的车,工地上的,集市里的,仍嚎嚎嚷嚷,是一番热闹景象。
雪来得很短暂,除山坡,除洼地,残留着的像絮棉,雪后的太阳一照,嗖嗖地,再也不见了。
新疆的第一场雪来得惊奇,去得也快。
时令很快冬至,风冷雪冰,北陲严寒漫长的冬天正始拉开了序幕。
第二场雪到底不一样,雨滴,冰粒,裹着漫天的雪花,有轻盈落在在树叉,打上一层霜,有落在屋顶,蹦蹦跳跳,像珠子撒满一地。山坡很快铺上白白的一层,柔柔软软,马路上的雪浆在车轮的碾压下,豪车呼啸而过,怨骂的人来不及躲闪,早溅满了一身雪泥。
大街上,行人更少,繁忙的公路上因雨雪天气的突然来临,车排起长龙,气喘喘,蹒珊地缓缓前行。
鸟都倦宿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雪白的原野,除了白还是白,什么都没有。
微信朋友圈里多是晒些雪景的照片,南方的朋友在享受暖阳的秋曰时,看到了新疆的雪,无不惊羡,好奇地评语
"新疆的雪真美!好想去新疆!和雪玩一把!"
雪后的新疆,白玉似的山蜿蜒起伏,曲如白莽,卧在原野中,天空原野浑然一体,尤为壮观。
马路两旁,玉树琼枝披雪静立,夜间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晶莹明亮,偶有顽童在雪地里玩耍,真是进入了雪中童话般的世界。
一夜雪后的早晨,天灰朦朦,出得门来,路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学生们把自己裹在严严实实的羽绒服里,只露出小眼睛,背着书包,去搭乘公交上学。更小些的学生用戴着手套的手牵着妈妈,沿路用小脚踢着雪,溅起雪雾,快乐无比。身后如雪一样白的小狗,腰间裹着厚厚的红棉袄,四脚穿上红棉靴,一步一驱,紧随在大人小孩身旁。
小的时候,我们也见过大雪,开心的劲儿没法撒,雪地的打滚,操场上打雪仗,好多耳廓冷得流血,手肿得象馒头,破了皮,粘心的痒得疼。教室里窗户是用胶布当玻璃,北风从缝隙里呼呼地灌进来,冻得同学发寒发抖。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转眼间,人到中年,在新疆见到比儿时更大的雪,走在异乡的雪地里,但怎么也找不回儿时对雪的感觉。
正当人们清理完大街小巷的积雪,生活归于正常,寒食节的下午,风暴突起,街上的树,猛烈的摇摆,发出炸炸的声响,扯着裹了冰的枝,纷纷折枝落下。
大风掀起从远处沙漠带来的黄沙,顿时沙暴飞扬,天空浑浊不清,一场更猛烈大雪也随之来临,沙和着雪,漫天飞舞,天朦朦,地黄黄,这是我生平见过的第一场"沙雪”。
沙雪愈来愈密,像满天的蝗虫,侵袭着,狂咧地撕扯着在北风中战栗的光秃秃的树,树叶早都啃光了,留下枝和杆在凄凉的风雪中经受着离别的痛苦。
拾眼远眺,雾霾中的红光山上,突然见株株松树,苍劲挺拔,仍然高高的英勇无畏地挺立在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