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还在热烈地发表着自己的才华,紫兮在一旁追问着怀孟,怀孟一脸无奈的神情:“且容我慢慢道来,那日在破庙与你负气出走,本想折回来,又恐你嘲笑,后来走到一个亭台边和衣息了一晚,想了想,你一个姑娘家,还得照顾一个受伤的男人,着实有点不方便,等我想通回破庙找你们时,已人去庙空,可怜我身无分文,又无亲无友,颠沛流离,实在饿的不得已,发现小巷中有一个小门虚掩着,我便闪了进去找吃的,谁知道是寻欢楼的后门呢!走过几个走廊发现一个大厅,里面很热闹,怕人发现又原路回去,不想迷路了,走到一个别院,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楼,我摸上楼,发现房间门没锁,进入房间,看见桌上好多小食,便拿着吃了起来,正吃的香的时候,两人推门进来,把我吓了一跳,刚想解释,上来两个大汉两三下把我给绑了,无意中我知道我进了寻欢楼花魁茗婷的房间,他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上来就打,我以为吃几个糕点没有多少钱,老鸨竟然说要五两银子,我哪有钱,看我没有钱,就准备把我腿打断,幸亏茗婷帮我说好话,才得以做个小厮做工还钱。”说完这些,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内心感触流了少许眼泪。紫兮在一边掐了掐他:“好啦,一个大老爷们的,掉啥眼泪嘛,谁让你放不下你那大男子主意呢,现在没事了,你还不去谢谢他……”紫兮不道敏育姓名用他替代,说完朝敏育求助似的看去,脸色微微一红,恰好看见敏育正痴痴地望着面带羞色的紫兮,小脸更是羞的低下了头,一双玉手使劲搓着衣裙的一角。怀孟见此景,暗道:看来紫兮这个小妮子是看上古代这个大傻帽了,看来有好玩的了。想到这里,他走到两人中间,面朝紫兮,话却是对敏育说的:“两位公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定当如数奉还,请受我一拜。”说完双腿作跪拜姿势,敏育哪知道他的心思,连忙站起扶住怀孟,怀孟假装腿没站稳,一个踉跄把敏育推到紫兮身上,倒把紫兮羞的躲也不是,让也不是,气的直骂怀孟。怀孟还假装委屈地说道:“紫兮,我不是故意的。”心里却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这边三人闹成一团,那边依然人气高涨,这时突闻有人高声提议:“茗婷姑娘,可否高歌一曲,让我等稍作休憩,再一争高下?”紫兮等人顿时把目光望向茗婷,只见茗婷微微含颌一笑:“好,那奴家就献丑了。”她走到琴桌边坐下,眼角斜看了看敏育他们三个,轻启红唇唱道:“庭院深处笛声起,余音袅袅久散去,冬去春来又一季,素心难舍君离去,风吹红袖衣裙起,深院佳人何所依,七月细雨诉衷情,唯有孤灯伴妾眠,无奈鸿雁南飞去,维雨愁眸拂红绫,南来北往皆过客,挥鞭驱车日朝西,落瑛孤印双鬓白,一曲回肠醉天地…”一曲终了,众人还久久沉醉在歌词里,如痴如醉,如歌如泣,这时只见刚才那个挑逗茗婷的男子起身,双手鼓掌称赞道:“妙哉,妙哉,可否再请一曲…”这时众人也鼓掌助兴:“茗婷真不愧是花魁啊,天赖之音啊!再请一首”
紫兮听闻这一曲,心神一动:此女子这支曲调,如歌如泣,想必心有所想,不由得对她更加注视…紫兮心里想着却又想看看那两位的反应,隧偏头望去,那两个此刻也是一付满脸陶醉的模样,不禁嗤了一声,打笑道:“哎,瞧你们那馋样…”还未说完,敏育用食指堵住紫兮的嘴唇:“嘘,听歌内自有文章!”于是紫兮便不再言语,讪讪地低下了头,怀孟见此情景咧嘴一笑,附在紫兮耳边耳语道:“大小姐,吃瘪了吧,嘻嘻我看一准是那个姓郭的看上她了吧,她那么美丽又有如此才情,连我都被她吸引,我是超现在柳下惠,坐怀不乱不会动情的,(为这句话后来还被紫兮笑话,此乃后话,容日后慢慢道来)不过也是,他说不定是你老祖宗的朋友呢嘿嘿…”紫兮看他一脸坏笑,轻声说道:“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表情么,一脸淫荡了”“你说我什么…”怀孟被噎着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了,敏育看见怀孟如此窘态,不觉一笑。
这时怀孟抽身走到茗婷身边,做了一个停的姿势,对大家说道:“各位,你们都很有造诣,现在我们的高潮部分来了,轮流做诗一首可好?”众人起哄道:“好,好。”接着他回头对茗婷一笑,茗婷起身吟道:“秋风初起落叶舞,一指琴音觅知遇,何人送来相思信?鸿雁叼来喜相逢。”说完望了望敏育,敏育接着说道:“好,我也来凑一首,大家不要笑哈。春风送雨寄柔情,杨柳湖面赏倒影,不觉雨后天放晴,今夜玄月分外明。”接着又一人接道“落花散尽红尘事,忧伤何处不伤怀,一朝相思无去处,清泪滴滴葬情缘。”这时敏育投去赞许的目光,轻轻地嘀咕了一下:“茗婷真是才女啊。”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紫兮顿时心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哼,真不知道,你要来这个鬼地方做啥?看吧看吧,欣赏去吧,我走了”。说完狠狠地跺了跺脚,夺门而出,敏育不知道她缘何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可是又不放心她一人回客栈,向茗婷递了个眼色,放下十两银子在桌上,尾随而去,等追到紫兮,看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想问又不敢开口,这时紫兮还恨恨地说:“你来干吗?不看了吗?”敏育这才问道:“我哪里开罪姑娘了吗?我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你真是个傻子,还看不出吗?“紫兮酸酸地说道。
敏育一把抓过紫兮,两眼望着她,奇怪地说:“冷静一下,听我道来,知道为何要去寻欢楼?你以为我是去找乐的吗?茗婷是我的义妹,你呀太莽撞了,害我差点坏了大事,我这就告诉你来龙去脉吧。”
原来,敏育两年前一次外出,在寻欢楼外碰巧看见一群彪形大汉,正拉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声嘶力竭地大哭:“让我死吧,我宁愿死也不接客。”一个老鸨模样的老妇走过来大声呵斥道:“好啊,你个小贱人,吃我的,穿我的,居然不接客,给我打,打完看你还硬不硬。”一个大汉一把揪住女子的头发,刚想把大手挥过去,却发现手不能动弹了,他的手恰好被敏育一把抓住,敏育问道:“何事?让你等为一个弱女子动手?”老鸨走过来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管起寻欢楼的事,哎呀哎呀呀呀呀。“不容她说完,被敏育一把把手反放到后面说:“妈妈,你猜猜呢?”说完把腰间的令牌露了一下,老鸨心里猜不出男子是何身份,但凡有令牌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见来人身手不凡,刚才的威风不知道哪里去了,老鸨苦笑着脸说:“公子,这是我自家事啊?”这时那女子犹如看见救星般跪跑过来,拉住敏育的衣襟哭道:“恩公,救命,恩公救命啊。”老鸨自是不敢上前阻挠,背靠墙壁揉着手闷哼着,眼睛望着那女子,却也不敢多言语。那女子又哭道:“小女子茗婷,唐州人氏,家中世代书香门第,不知家父得罪了何人,家中几十口人在一夜之间暴亡,当时小女正好在外省亲,听闻家中出事,恨不能立即回去,可怜我一家上下,惨遭横祸,小女被亲戚拉住,给了些银两,嘱咐小女万不能再回家,不然也将必死无疑,小女本想他日再查原因,等找到凶手再洗血恨,就这样漫无目标地一路逃来,背井离乡,身上银两用光了,此地又无亲友投靠,连日来的奔波,恐惧,仇恨,饥饿,让我急火攻心,等我昏倒在地,醒来就身在寻欢楼了,开始他们对我还好说话的,后然他们居然要我接客,小女当是自死不从,今天,他们又要逼我接客,我不从,他们就打我,我想,不如一死了之,刚走到这儿,被他们有抓住,再后然就碰见恩公你了…”敏育听闻,顿时火从心中起,大喝道:“老鸨,她,她用了你们多少银两,我来替她还债。”老鸨支支吾吾地说道:“不多不多,五十两而已。”
“五十两,恩公,哪里有这么多啊,她,她胡说。”茗婷颤声道。
“给,五十两.”敏育丢下一锭银子,拉着茗婷头也不回的离去了,老鸨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敏育拉着茗婷离去。恨恨地说:“不知道哪里来的混账小子,到手的肉又飞了,看,看什么看啊,都回去做事。”说完揉着手骂骂咧咧地向里走去。
等敏育把茗婷赎出寻欢楼,带她行走了一段路后,敏育给了她一包银两,嘱咐到:“茗婷小姐,此处已是安全地带,你拿着这些银两投亲去吧。”茗婷见此光景双膝跪地,又嘤嘤哭了起来,敏育最见不得女人哭泣,忙上前拉起说道:“哎别哭啊,我一个大男人带着你不方便啊。”“恩公,小女已经无亲无友,所投无处了,我一个女子能去哪里啊?再说小女受恩公救缓,未及报答…”话音刚落又嚎啕大哭起来。敏育无奈地说道:“要在下怎么办,天啊。”茗婷又拽着敏育的衣襟道:“若恩公不嫌弃,小女愿做牛做马伺候恩公,小女绝无半点怨言。”敏育此时方寸大乱,他何曾料到救人后也会有麻烦,想了半晌扶起茗婷正色道:“不瞒小姐,在下已有妻室,但家妻惨遭敌手,可怜我那贤淑的妻子,那死不瞑目的模样,让我心如寒冰,在下发誓不灭仇人誓不再娶,而且在下又投身军营,要行军打仗,照顾不了小姐,小姐又是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这点小事而屈膝,委屈了小姐。”茗婷怕敏育还要让她一人行走,回想那刚发生的一目,恐再被又卖,又跪地不肯起身,苦苦哀求,敏育敌不过她的哀求,思量了一下说:“也罢,要不我俩义结金兰,可好?”茗婷见状马上叩拜:“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敏育扶起茗婷:“小妹快快请起,从此你随我姓郭可否?这样我们就可以兄妹相称!”茗婷大喜过望:“谢谢大哥。”这时敏育不觉豪爽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