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写东西咯,一个是年底较忙,另一个是肚子里实在没东西。就着过年,就来闲话一番,有的没的扯一扯吧。
每到年关临近,就会发现上海街道上的店铺慢慢都开始关门,马路上的车辆一天少比一天,地铁车厢也日渐空旷。到了除夕夜,这座千万级人口的大都市竟俨然一座空城,加上烟花爆竹被明令禁止,且不提什么年味儿,却是连平日都不如啊。
过年,又称春节,号称是中国千年来的传统节日。但是,年是什么?为什么是传统节日?为什么过年就一定要全家团圆?这些看似自然而然的问题,倒很少有人去细想。尤其是当代很多人呼吁保护文化传统,要留住老祖宗的东西。但是传统因何而起?为何要保留?又有谁思考过呢。
我百度了一下,发现过年的习俗源于何时至今难以考究,一般认为起源于殷商时期年头岁末祭神祭祖活动。而且过年也不是一开始就定在农历的正月,起初日期并不固定,秦朝之前先后规定过12月、11月、10月的第一天“过年”,直到汉武帝实行“太初历”才正式确定在正月初一。
过年的叫法,也多有变化,从殷商至清朝,“过年”有“元辰”、“岁朝”、“元日”、“元旦”等多个名称。1912年,中华民国宣布改阳历1月1日为“新年”,但在民间推行遇阻,百姓仍以阴历正月初一为“过年”。为顺从民意,后定阴历元旦为春节,端午为夏节,中秋为秋节,冬至为冬节就此奠定了阳历年首为元旦,阴历正月初一为‘春节’的并存格局。由此看来,春节这个叫法,也不过100年而已。
当然,以上都是一些官方的说法,网上都能搜的到。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道理,过年也不例外。尤其是代代留传下来的这么一个习俗,经久不衰。上面也提到了,一年四季分别有春夏秋冬的节日,但是唯独春节最被中国人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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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瓦尔赫拉利在他的《人类简史》中讲了一段很有趣的事,他说现在演化心理学专家认为,即使到了现在,我们的大脑和心灵都还是同几万年前一样,以狩猎和采集的生活方式在思维。我们的饮食习惯、冲突和性欲之所以是现在的样貌,正是因为我们还保留着狩猎采集者的头脑,但所处的却是工业化之后的环境,像有超级市场、飞机、电话和计算机。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比前人享有更多的物质资源,拥有更长的寿命,但又觉得疏离,沮丧而压力重重。因为那个世界还牢牢记在我们的潜意识里。
比如说,高热量的食物对人不好,但为什么老是戒不掉?现在社会肥胖症患者越来越多,而且像瘟疫一样蔓延。如果我们不想一下采集者祖先的生活方式,就很难理解人一碰到甜的,油腻的食物就难以抵抗。因为3万年前的采集者生活在草原或森林里,高热量的甜食是很难获取的,所以一碰到此类食物,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吃到吃不下为止。这种想大口吃下高热量食物的直觉本能就这样深深植入我们的基因里。所以,就算我们今天住在高楼大厦里,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物,我们的DNA却还记得那些在草原上的日子。毕竟相对于动辄几百万年的进化来说,我们短短百年的工业化进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的身体,还来不及去适应。
同样对于过年,我想也是源于我们长期处在农耕社会,生活方式自然也会依照天体的运行规律来。过年在时间上刚好处在一个农闲阶段,农民手头上无农事可做,有足够的时间来举办各种活动,包括祭祀,团圆,庆祝等等。肯定过去一年的努力,迎接新一年的生产。春节一过,万物复苏,农民们又要投入到紧张忙碌的春耕当中去。如果用工厂来比喻的话,大家刚完成了一年的订单,新的订单还没有下来,这个时候不好好过节,还等到什么时候?
用农作物的生长规律来解释过年,也就理解了为什么在农村更看重过年,北方的年味比南方的年味更浓了。春节对于城里人来说,就是一个假期而已,好多大城市的人,春节期间都跑去国外旅游,哪管你什么爆竹声声辞旧岁,全家老少聚一堂。对于南方人来说,即使是冬天,田里的庄稼也没冬眠,所以忙着呢,没空过节。
现在,整体来说年味越来越淡,也是因为工业化、信息化的迅猛发展,已经同农耕时期所形成的生活习惯产生了冲突。以前辛苦耕种一年,攒下一年的粮食,等到过年的时候好好吃喝一番,多么快乐。现在谁还缺吃少穿。以前山高路远,远方的亲戚只有等过年时候才能拜访一下,叙旧一番。现在电话随时可以通话,见面也是极为容易,那些要等到过年才能见到的,也多半是平日都不想联系的人。以前靠天吃饭,放鞭炮烧高香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瑞雪兆丰年。现在期待下雪只为了堆个雪人拍个照片玩个浪漫。老天爷只要不是来个8级地震,随便你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我躲在四季如春的办公室里,照旧发我的邮件,打我的电话。
另外关于春节要全家团圆这一部分,好像没有专门的说法。应该是任何节日都希望能跟家人一起过吧,只是春节有个长假,而且大家又比较重视,所以春节团圆成了一个主题。每年总要有个团圆的日子,选在春节比较合适而已。但是我总感觉古代春节的地位不及中秋,因为古代跟亲人团聚有关的诗歌,多半写在中秋节。另外《红楼梦》中对几次家族团聚的描述,也都是在中秋赏月之时,过年倒少有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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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扯闲淡,再来扯扯人。其实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又决定了人的关系。农耕社会需要什么?需要合作,需要男丁。所以在农村都是重男轻女,喜欢多生男孩。亲戚邻里要搞好关系,因为要一起配合劳作。一个人挖不了一口井,一家人也建不起一栋房,这些都需要大家伙的协助配合。婚丧嫁娶,哪一样少的了邻里乡亲的帮忙?哪一样不需要家里有个男人?所以,在农业社会里,需要的是邻里乡亲挺和睦,老少爷们更合群。
工业社会,又是另一番景象。上海人一向是被全国人民所诟病,说到底是因为很多生活习惯和社交方式跟大家不同。比如金钱上算的比较细,人情关系比较淡薄等等。其实看一下上海的形成和发展,就不难理解了。上海从形成之初就跟农业没有半毛钱关系,是典型的工商业社会。如果说农业社会中,人情是血液的话。工商业社会中,货币就是血液。只要有了钱,我可以搞定任何事情,可以不依赖任何人。
同样,湖北人有九头鸟之称,我相信更多是指武汉人。为什么是这样呢?拿出地图一看,也就了然了。武汉,有“九省通衢”之称,是中国内陆最大的水陆空交通枢纽。江边码头,南来北往的客商汇集于此,接触各种人,各种信息,这个地方的人能不八面玲珑嘛。把中国比喻成一个城市的话,上海就像这个城市的商场,武汉就像这个城市的火车站。商场里的人,那可不是开口闭口钱嘛,火车站周边的人,那可不是一个比一个精嘛。
当然说了这么多别人的不是,必须也要说说自己才行。山东,孔孟之乡,礼仪之邦,造就了一大批满口仁义道德、只热衷于表面功夫的务虚主义者,官本位思想深重。很多山东人存在一个通病就是简单粗暴,一句:“我们山东人都实在!”就想掩盖自己所有的不是。有时候光本意好没有用,也要看看你给的别人需要不需要。
当然,这只是个泛泛之谈,哪里都有好人坏人,切莫较真。有句话说:“过年了嘛,谁家不吃顿饺子!”放这里就是:“过年了嘛,谁不扯个闲淡!”
这些观点一定是有失偏颇的,说着玩玩,莫当真!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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