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巨婴国》~《听话哲学中的生死绞杀》
听话哲学,是中国式教育的核心。
并且,听话哲学深入无数国人内心,在我的记忆中,中国家长夸孩子时,“听话”和“乖”这两个词简直不可避免。
听话哲学,有不合理之处:一直被要求听话的孩子,他的精神生命正逐渐被扼杀。
病态共生的亲子关系,的确常有这种意味:太听话,孩子就被杀死了;但若不听话,父母就想死。
美国心理学家科胡特发明了“不含敌意的坚决”一词,他讲的是父母如何拒绝孩子的不合理要求,也包括孩子想与父母共生的动力,其意思是,父母坚决地拒绝孩子,但无敌意。敌意即,我不会说你是错的;更不会说我因此就不要了;更更不会说,因此我恨不得杀了你!
想脱离听话哲学的中国孩子,也可用此策略对抗父母:我不听话,并不意味着我恨你;也不意味着我不爱你;只是,我是我,你是你。即,一方面坚决地对父母的意志说不,同时又对父母传递爱意。
听话哲学导致了一个非常中国式的现象:中国人普遍没有青春期。
青春期有两个关键:活力,特别是性能量的绽放;自我身份感的形成。青春被绞杀,阻断了这两个过程,导致我们不能让活力与情欲绽放,也不能形成个性自我。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青春期既是性能量大爆炸时期,也是最叛逆的时期——对父母攻击性最强的时期。作为巨婴,又有孝道文化支持,中国的父母接受不了这两者的挑战,所以要压制孩子的个性发展。
并且,这种压制不是在青春期才开始,而是从小就开始了,所以孩子少年老成。所谓老成,就是他自身的活力不肆意流动了,而特别懂得并照顾其他人的情绪,于是变得像老头一样了。
孩子少年老成,其实是对巨婴父母的一种被迫的服从。
但是,等从孩子变成了父母,就得到了可以压制孩子服从的绝对资格,这时巨婴的那种为所欲为劲,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出来了。而且你怎么对孩子,都被社会说成是教育,哪怕虐待甚至打死孩子,都可以被说成是“教育方式不当”。
所以,所谓少年老成和成人儿童化,其实还是一个权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