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我一个人坐在阳台发呆,远处的芦苇随风摇摆着,芭蕉树的叶子也被风吹得一缕一缕的。独居在拆迁后留下的一处瓦房的老人的狗汪汪地叫着,还有小狗发出“哼哼”的声音。前几天路过的时候,发现原散养在院子的母狗被链子拴了起来,许是刚生了狗仔,过于激烈地护孩子吧,主人怕它咬了人,于是把它拴在了树下。而它为了孩子也只好安静地趴在树下,但是一有陌生人出现时,它时不时发出几声看似无力却又激烈的吼叫。
忽然空气中突然飘来了一阵香味,仔细一闻是肉香,我猜着应是一大块猪肉直接在锅里煮飘来的香味。
随着香味而来的是自己的眼泪。此刻妈妈应该也在厨房煮着这样的大块猪肉,时不时用筷子戳一戳看看几分熟,尝尝咸淡。她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会喊我们过来,切一小块给我们尝尝,冒着热气滴着油的肉被我们一口咬进嘴里,根本来不及尝咸淡已经下了肚。一旁的妈妈急切地问着:“熟了吗?咬得动吗?咸了还是淡了?”我们咧着脸笑着,没尝出来。她也知道我们是真的没尝出来,一年才得吃一次猪肉,怎会尝出味道来。这时妈妈会再弄一小块来给我们尝,但是会用筷子夹着,不给我们一口吞下去。
想想已经很多年过去了,肉闻起来还是那么香。侄子侄女们应该一边大口嚼着肉,一边争着抢着要奶奶手上看起来更好吃的那块吧。
心里默默想着自己应是7年没有回家过年了,有时是迫不得已,有时又是自己主动不想回。我更习惯在平常的日子回去,陪陪他们过过日常的日子,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就好像自己还是没长大的孩子,而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上次八月份回家,屋檐下的燕子依旧在原先的地方筑着窝,清晨基本是看不到它们,而傍晚的时候,总能听到老一点的燕子在窝旁边来回飞着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不一会儿小一点的燕子便飞回来了。儿时这燕子就在这筑巢安家了,不知道这些燕子是第几代了。有一次暴雨突至,燕子父母在空中发出来急切的叽叽喳喳声,可是孩子还是没有回来。眼看着雨越来越大,燕子父母时不时飞出窝在空中低旋发出急切的声音。
最后,几只小燕子终于回来了,羽毛已经湿了。它们躲在窝里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而屋檐下的爸爸正说着当年如何四处借钱买了这块宅基地。门外的雨越下越大,孩子们却兴奋地伸出头冲进雨里,瞬间赶紧跑回来。妈妈在大声嚷着,回来,别淋湿了。可侄子侄女们根本不听,继续在雨里屋檐下来回跑着,笑着。
这暴雨却始终没有停的迹象,我望着门外的雨,看见有几个没有伞的路人浑身湿透在暴雨下奔跑着。
此刻阳台的风开始越来越大,远处芦苇被风吹得快要触了地,瞬间又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