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人

对人的爱意往往储存于心。

可在这个城市里,人心是可以随意买卖、赠予或是遗弃的。

而没有心的人,日常生活也并不会受到影响,只是比起正常人会缺少一份对外界的情感认知,就是通常所说的无欲无求。

好巧不巧,我偏偏就爱上了一个无心的男人。

那男人多金帅气,经营着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是时下流行的总裁人设。

可他有自己的白月光。

当年大学毕业后,与男人交往了四年多的白月光毅然决然与他分手出国深造,男人便亲手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装在一个玻璃罐里,当成礼物送给她。

那个装心的玻璃罐还是我替他买的,当时胸口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也是我给他缝合的。


自那以后,男人成了无心的人,对世间的情情爱爱无动于衷。

他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他爱得醉生梦死不求回报,成为一条卑微得低到尘埃里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

我为他做了好多事,就比如什么他胃疼的时候我亲自跑去给他熬粥送药,天冷的时候我冲到他们公司楼下给他送衣服围巾手套,忙得顾不上吃饭时我精挑细选几家外卖给他送过去,倾尽所能对他无微不至百般照顾,每天坚持不懈地和他微信说早安晚安。

老实说这种琐碎小事只能感动自己,对他而言无关痛痒,甚至还有点烦人。可男人对这些事睁只眼闭只眼,既没表现出特别强烈的厌恶感,也没对我感激涕零。于是我便自认为是他默许了,继续心安理得没皮没脸地纠缠他,奢望得到一线生机。


某天傍晚突然下暴雨了,我担心他没带伞,急忙提前打卡下班揣着把伞赶到他们公司楼下等他。

我走得急,大雨把我的裤腿都溅湿了,风吹来,从脚底就升起一阵阵的寒意。但我当时仍幻想着他从公司出来见到我的那一刻,脸上会不会有意外的神情,他会不会感动,会不会赶紧过来拉着我进到公司里避雨。

想着想着,我居然笑出声,那时我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心头热切,脚底的寒凉亦不在。

然而当我抬起头,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便看到男人的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来,流线般从我面前飞驰而去。

交错的那一瞬间,我透过墨黑色的车窗玻璃,看到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从未朝我的方向看过一眼。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来了。

我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才明了,他哪需要什么伞呢?从办公室出来,搭个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而后开车回家,整个过程他都不会被淋到一滴雨。

我看看自己手上的雨伞,看着自己滴滴答答淌水的裤脚,终于在瓢泼大雨中恍然大悟: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对他来说的确是无关痛痒,正因为是无关痛痒,所以他才懒得计较。

不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只是可有可无不值一提。


我想我大抵是尽力了,我不是什么精英伟人,我只是个普通白领,只能给他人间烟火,再多的,便没有了。

但他始终不会爱我也是事实。

拿着一颗真心去赌无心的人,本就是件稳赔的事。

那不爱就不爱吧,我对自己说,没关系,我爱他就够了,爱情也可以只是一个人的事。

于是我继续厚着脸皮缠他,继续为他做饭、买药、道早安晚安、嘘寒问暖,继续活得像条舔狗并乐在其中。

后来有一天,我独自在商场里逛街时看中一对钻戒,一狠心买了下来,当即就冲到他办公室把戒指啪地一声拍在他面前,对他道:“和我结婚。”

男人正在审批文件,闻言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又垂眸看了看桌子上红色布绒的小盒子,半晌,才淡淡地面无表情地伸手打开盒子,将里面放着的男士戒指取出,而后戴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不甚在意地回了句:”好。”

可我在听到答复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欢天喜地地在他面前手舞足蹈,而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难过。

为他,也为自己。

我默默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好,侧头看到他带着戒指继续办公,像是无事发生,便将视线转回来,把脸埋在手心里安静地哭了起来。

因为我知道这个“好”字,他可以对任何人说,假如今天来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任何一个,门口的秘书楼下的清洁阿姨甚至是街边的路人甲,只要是对他无关痛痒且不会阻碍他事业发展的人,他都会淡淡地回一句:

“好。”

我并不是那一个例外。


第二天我们就到民政局领了证,下午我就兴冲冲地退了出租屋,拎着个行李箱风风火火地搬到了他的大别墅里。

没有婚礼,没有婚纱,没有誓言,只有一册红色的小本子和两枚铂金戒指,我们两个便直接跳过男女朋友一跃成为同居夫妻。

男人也的确很好地承担起了丈夫的责任。

他包容,平和,有耐心,会定期往我卡里打钱,对我的私生活不加以干涉,我所提的要求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他都会尽量满足。

一切都很好,除了他不爱我。


每天晚上下班后,我都会到他公司楼下等他,待他处理完业务后就拉着他跑去地摊小吃高档西餐街边大排档等一家家网红餐厅打卡拔草,时间多的时候再顺便去看一场刚上映的电影。

周末就窝在家里,我趴在客厅沙发上追剧或看漫画小说,他则在楼上的书房办公。若是男人公事处理完了,就会被我拉到客厅,与我一起盘腿坐在地上打双人游戏,或是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电影。

等到有长一些的假期时,我会提前与他商量好,而后做好攻略出国旅游。男人就是个行走的翻译器,所以语言方面完全没有问题。

我偶尔也会做饭,味道卖相不好不坏,就是一般的家常菜。男人从不挑食,也不做评判,但我能够从他夹筷子的次数推断出他更偏好于哪道菜。

可有一次我眼瞎,错把白砂糖当盐撒进锅里,反应过来后我本想重新炒一道菜,但当时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态,我竟是又胡乱加了一堆什么辣椒酱啊陈醋啊盐啊等等乱七八糟的调料,翻炒几下,最后硬着头皮将菜端上桌。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男人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下一秒他眉头微皱,顿了顿,却仍是咀嚼着把菜咽了下去。而后他抬眼看着我,表情颇有些微妙,欲言又止踌躇半晌,竟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挤出一句:

“今天你……心情不好?”

我突然有些愧疚,“腾”地一下站起来,欲盖弥彰道:“我没有心情不好!这是新菜色!我下手重了而已!!下次肯定能做好!!!”说罢我连忙收拾碗筷,一股脑堆在洗手池里,而后推着他道,“走走走!媳妇带你去撸串!!”


我指挥男人开车来到夜市。

我看到他穿着一身还来不及换下的笔挺西装与我坐在油腻腻的路边小摊撸串,周遭人声鼎沸烟火缭绕,划拳吆喝杯酒碰撞声不绝于耳。

男人就坐在这样喧闹嘈杂的环境中与世隔绝般安安静静地吃着烤串,似乎就连撒在他身上的暖黄色路灯都是凉的。男人像尊贴了金箔不被世间纷扰的雕像,既没有表现出满足感,也没有丝毫抱怨,就是例行公事般——听之任之,来之安之。

我明明就坐在离他不到两尺的地方,只隔着一张泛着油光的小木桌,可却像隔着滚滚红尘万丈深渊望着他。

我不敢问他如今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如果他回答不,那我该怎么办?我能给他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倒满一塑料杯的冰啤,心想:反正我是开心了。

两个人在一起,比起大家都不快乐,还不如让一人快乐来得划算。

于是我举杯与他轻碰,而后一饮而尽。

空气中满是热辣的油烟味和汗臭味,激得人眼眶微酸,禁不住要落下泪来。

反正你也没有心,反正你也不会爱我。


我曾经想过把自己的心剖给他,毕竟我也想尝尝被人喜爱的滋味。可我又担心到时候变成我无知无感,他会过得太辛苦。

毕竟被爱的一方总比爱人的一方要来得轻松。

我不想他像我这般,我希望他幸福。

可说到底,我其实是在担心,万一他用我的这颗心继续去喜欢白月光怎么办?每个人就只有一颗心啊。

一想到这,我立即打消了换心的念头。

人果然还是自私的。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后尝试新做法熬了鱼片粥,味道不错,便想和他一起吃。拿起手机美滋滋地发了信息给他后,就一直摇头晃脑等他回来。但是白天上班太累了,不自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后发现他还没回来,便去洗澡又继续趴在餐桌上熟睡过去。

一等就等到了半夜十二点多,我被开门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从餐桌上支起脑袋,看到男人静静站在玄关看我,不发一语。

我起身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吗?”

他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我看他一脸倦容,便催促他去洗澡。在男人洗澡的时候我把冷掉的粥热了,然后打开ipad一边看剧一边吃

我几乎一个晚上都没吃东西,就为了等他回来一起吃。半小时后他洗完澡,看到我自己坐在桌边喝粥,想了想,便也过来盛了一小碗粥。

我惊喜地看到他主动陪我喝粥,连忙兴高采烈地告诉他这个粥是怎么做的,里面有哪些食材,火候应当如何掌握。他就默默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下。

待喝完粥洗好碗,我一边想着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一边准备回卧室休息时,他突然叫住我并一把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竟开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内心陡然掀起滔天巨浪:啥?这么劲爆的吗??过了这么久你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当我还在拼命回想自己今天内衣穿的什么颜色时,冷不防看到男人胸腔左边多了一条狭长的新缝合的伤痕。

内心的汹涌浪涛瞬间平静得像一汪死水,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她回来了。”男人言简意赅,之后松开抓着我的手,转身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整整齐齐的纸,轻轻放在我面前。

我余光扫了一眼,是离婚协议书。

“……对不起。”他道。

“……这没什么对不起的,打从一开始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别放在心上。”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没有心的。

我把离婚协议书拿起来,随意翻了翻,发现男人其实对我不薄,不仅给了我一大笔补偿金,还送了我三套地段很好的房子。

“你大概几天会忘了我啊?”我一边看协议书一边好奇问道。

“……三天左右。”男人犹豫了片刻才道。

“啊……三天呀……”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实我几天前刷朋友圈,就已经知道了白月光要回来的消息;其实我也早就知道,无心的人一旦重新获得自己的心脏,那些存于心中的爱人便会逐渐将在无心时陪伴过他的人取代。

心中爱意越浓的,取代速度越快,甚至最终可能导致遗忘。

毕竟那些人……从未走进他们心里啊。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陪伴者比起心中人对他们来说更为重要,那就不会被取代。

然而前面说了,我并不是那一个例外。有喜欢的人就要去争取,可这些年来,我尽力了,拼得头破血流,但仍是不够好,没办法在他心里占得一席之地。

第二天我干净利落地签好了离婚协议,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将钥匙放在鞋柜上。

在关上大门的前一秒,我回头看了眼这屋子。想起早晨时男人对我越发地冷漠起来,猜想是我已经逐渐被取代了吧。

六年的时间,只用三天就给淡忘了,还真是…………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轻轻把门合上了。

离婚后,依靠男人就给我财产早已足够让我衣食无忧过好下半辈子。于是我花了两天时间交接好工作上的事,就搭了最近的一班航班飞回家乡。

在飞机登机前的十分钟,我曾经打了个电话给男人,电话响了五声他才接起。

我一开口就单刀直入地说:”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马上回去。”

说完我的手开始颤抖,不得不紧紧捏着手机屏息凝神才稳住阵脚。

电话另一边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半晌竟带着被冒犯的愠怒回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抬头透过面前巨大的玻璃窗看到停机坪上检查完毕的客机,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没什么,我可能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我最后笑着说,“先生,祝您幸福,再见。”


后来,在父母的帮助下,我在小城里当了个公务员,继续过着家与单位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却也自得其乐。

离婚后我心情其实挺平静的,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因为自从与他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就一刻不停地担心他会离开。

头顶一直悬着的达摩克利斯剑,如今终于落下来了。

我与他生活了六年,在这之前我又单恋他四年,共十年。

人一辈子能有多少个十年,可感情确实是不能用时间来衡量,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

我终究不是他站在水里时渴望的天上明月。

我是他脚下的暗礁,虽同他风雨共渡,最终却也硌得自己血肉模糊支离破碎。

男人的头颅高高扬起,他的目光一直流连苍穹,他看不到我。

我认了。

说到底,还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作茧自缚,是我甘愿苦海沉浮。

是我留不住他。


后来又在父母的安排下,我与另一个男人相了亲,结了婚。可结婚之后,我才知道这男人平日里温温和和,可一旦喝醉了酒便会家暴,清醒后又会抚着我脸上的伤不停说着道歉的话语。

每当我被他甩到地上,就能看到金色的斜阳打在棕红色的木地板上,有细小的烟尘在阳光中起舞。

我不愁吃不愁穿,手上还有一大笔积蓄,可就在那一段暗无天日的家暴日子里,我竟从未有过离婚的想法,只是默默忍受着丈夫在自己身上的拳打脚踢。

我可能只是想要个家,无论谁都好。


有一次,我的手臂被丈夫打折了,戴上遮挡面部淤青的口罩,跑到医院治疗,顺便做第三个月的产检。

在大厅挂号时,我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就立即扭头,竟看到男人搂着白月光从我身旁走过。

白月光也已怀有身孕,从身形上估摸着大约有七八个月了,而男人一直护着她,温柔地朝她微笑,轻声问询。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微笑着的男人,在他与我生活的那六年里,印象中都是不悲不喜的样子。

我感觉男人像是突然从长久的阖静沉睡中醒来,终于沾染上人间烟火。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虫鸣鸟叫,闻到了青草芬芳,感受到了刮过身边的阵阵清风。

在白月光回来的那天,他的眼中仿佛天地在刹那间终于有了色彩。


我目送他们走远,而后低下头摸了摸自己微隆的肚子,想了想,毅然决然转过身去挂了另一个科室的挂号。

当我手臂打着石膏,坐在流产房外等待叫号时,脑子里构想着离婚协议的方案,眼泪不停从眼里滑落。

我觉得自己输得太彻底了,或者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赢的希望。

内心旷野空空,大概自己年少时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终也被情爱所困,最后又悲又贱流离失所沦落到这种地步。

想着想着,我突然站起身来,跑到护士站问护士借了把美工刀,然后冲进洗手间把自己关在隔间里。我抖着手解开上衣,而后推开刀子,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狠下心来往自己的胸腔上划过一刀,把心脏取出,切成小块后倒进马桶里。

无心的人取回心脏后,心中的爱人会逐渐取代无心时期陪伴过他的人;相反的,有心的人当心脏被取出后,对于永存于心的人的爱意也会渐渐消散。

我麻木地看着马桶里的破碎的肉块和血水,想着:

这回,该轮到我做一个无悲无喜不争不怒的人。

从此山高水远,我不陪你了。


手上一使力,按下了冲水键。



医院大门。

男人扶着白月光刚走出医院,似乎感应到什么,脚步一顿,立即转头看着身后逐渐合上的自动玻璃门。

身旁温柔美丽的妻子轻轻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男人回答,抬手抹掉眼角落下的一滴泪。


“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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