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世同堂中,冠小荷一家是典型的反面人物,除了高弟和尤桐芳,一家全是汉奸。战争年月中,他们一心只想着个人的享受欲望,却从未考虑的,国家与民族的危亡,在他们的世界观中,也没有人性与人情。
所有的交往,都是利益往来。在被抄家的时候,没有地方住,深更半夜,天寒地冻,面临要大槐树底下挨冻。瑞宣看在高弟的面子上,帮他们出了主意,住在小文家里,但是冠晓荷并没有感激他,因为在他看来,趁他落难时的帮助,也是希望以后得到他的提携,瑞轩的心里,有他的算计。
他们利欲熏心,贪得无厌,他们是非不分,善恶不辨,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任何人,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一心想做官,为了能够在日本人面前立功,他去举报钱先生,导致钱先生入狱,并最终家破人亡。在钱家正在办丧事之际,全家处于悲痛情景下,冠小荷竟然想要趁火打劫,别人最困难的时候巧取豪夺,买下钱先生收藏的字画。在他们的生命中也不存在亲情。和大赤包虽是夫妻,但也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用得着的时候相互吹捧,伺候的服服帖帖,用不着的时候,万小荷竟然说,把大赤包的白骨扒出来,鞭打一通,他也不介意。对女儿,他们也不存在多少感情,也只是他们向上爬的一个工具,他们让女儿,去勾引有权势的官人,甚至默认女儿与臭名远扬的恶棍厮混。当得知招弟与其发生关系时,万小荷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利用这件事,让自己捞个一官半职。在冠小荷从狱中释放回家时,发现女儿高弟不在,得知她被日本人抓去后,他竟然自动忽略了这个事件,不去考虑高弟的处境及其生死,却只担心自己住在哪里。尽管这样,他还自称是好公民,好丈夫,好爸爸。
冠小荷在早些年间,任过一官半职,所以一直把自己当成达官贵人,曾经他也读过一些书,所以又总以为自己是个有身份,有学识的人。但是,他从未认真研究过任何学术性的内容,所有的事情也都只是浮云,只是为了与人往来时,显摆一下,以示他身份地位的象征。他的装腔作势,油腔滑调,如同跳梁小丑一样。
如果能够博得日本人的重视,给他们一官半职,让他们有更加奢靡的生活,便认日本人为新的主人,而自己心甘情愿地成为最忠实的走狗。大赤包被捕,她一直以为这是个误会,所有的事情,都是误会。只要能够见到日本人的面,就一定能够解释清楚,她这么忠诚,日本人怎么会错杀她吗?而在冠小河被捕时,他对日本人恭恭敬敬,点头哈腰,把自己的愚忠,饰演得淋漓尽致。日本人都拿他没有办法,十分好奇,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存在,在他们入侵后的,短短的几年时间内,怎么能够有被同化的如此,深刻的人。
其实,冠小河应该不是被某一种文化同化了,或者说,他应该不能算是人,只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器具,谁给他钱财和权力,他就会把它的容器,自动地倒入主人的文化,精神,思想。他自己是没有思想的,只是一个懂得享受的物体,里面的内容植入,是很简单的事情。而因为,物欲上的贪婪,植入内容的影响,让他可以无恶不作。或者说,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善与恶,只有我的还是你的,只要能够把别人的东西全部变成我的,那就是对的。
最后,他的下场是被日本人给活埋了,临死之前,他也没能够认清日本人的真面目,仍在不断地求饶,向他们表忠心,看到这样的下场,真的觉得,十分可悲。
招弟后来当上了特务,并与许多外外国人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但她一直以此为荣,不管别人怎样看她,她都觉得这样就是享受,打扮的花枝招展,便是美,便是幸福。
汉奸总是可恨的,他比敌人更可恨,因为汉奸原本是我们的同类,他要比敌人更了解我们,只要他们没有气节,那么我们的诸多细节,便也会因为他们的献媚,在日本人面前暴露无遗。他们从未想过与敌人之间的关系,从未想过,国家的存亡,从未想过他人的安危。正是因为这样的人的存在,才加快了亡国的速度。敌人或许有他们自身的使命,而汉奸只是如同一根野草,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如同一条狗,谁给一根骨头,便跟在谁的屁股后面跑。所以,当大赤包在狱中疯掉死掉的时候,当冠小荷被活埋的时候,当招弟被扭断脖子的时候,真的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