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秋天,也差不多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声,回响在塬边的上空。
“死得不能再死了,后脑瓜盖都被掀飞了,脑浆子撒了一地……”
“听说去看热闹的人很多......”
“是啊是啊。听说只有一杆枪里面装了子弹。那些兵都蒙着脸,怕被人记恨……”
“听说还收了三毛钱子弹费呢……”
“不知道她家里人有没有给她收尸......”
“应该就地挖了个坑吧,直接埋了了事......”
“谁叫她那么狠心呢,下死手,竟然药死了自己的男人……”
“也不全怪她,她那个男人一点都不爱他,还老打她......”
“她离不了婚,娘家人又不帮她,走不了......”
“听说她那个相好的,是个怂货。一起谋划的事,事发了,她一人担下了所有罪名,他屁都没放......”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过去山盟海誓的,到头来一遇上事,就跑得没影儿啦,溜得比兔子还快......”
“可怜的人啊......”
“苦命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
“唉......”
16年前,塬边到处都飘着有关马拴梅的风言风语。她的故事,成了那一带茶余饭后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16年前,马拴梅这个农村女人,结束了她平凡、艰辛、悲惨的一生。
16年前,就在中学老操场上,举行了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公开审判大会。那一天中学和小学所有师生一起出动,学生端着凳子,按照班级坐成方队,老师在周围维持秩序。操场边上也站了很多人民群众,所有人都在警戒线以外。白色的警戒线,是连夜刷出来的,在黄褐色的大地上很是醒目。白杨树上的叶子掉落了大半,枝干笔直,高高地指向天空。天空肃穆,湛蓝而深远。秋风萧瑟,隐藏着寒冷。
5年前,网上流传着这么一个梗:
“马冬什么?”
“马冬梅。”
“什么冬梅啊?”
“马冬梅啊!”
“马什么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