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梅枝
桂花一听张天明报上名捐献骨髓,像弹簧似的跳起来,“张天明你是个混蛋,这么大的事你自个做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跟你离婚,我要……”
“好呀!离婚就离婚,这话可是你先说的,谁怕谁啊!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你别拿离婚为难老子,我还不想跟你过呢!”
张天成啪啪啪连拍几下老方桌,“小三,桂花你俩都给我听好喽!要吵架回家吵,要打架也回家,锁上大门可着劲打,省得邻居去拉架。别在咱娘跟前瞎胡勒,”好像谁欠你家八百块钱似的。献不献的谁说了也不算,那要看谁适合。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你俩就开始叮咣,这要是真那啥,你们还不闹塌天?”
“说起小巴豆,我最讨厌她,我对她以前的所作所为,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但血浓于水这是真的,如果能帮到她我去,我虽然是家里的老大,但也没权利强制谁去为她捐骨髓,这是一件大事情,大主意你们自己拿。”
张天成此话一出,所有人闭上嘴巴,他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开始改用眼神交流说话,奶奶把这一切都看在里,她耳朵有些聋但眼睛还没完全瞎。
奶奶说:“你大哥说的在理,在咱家,小巴豆确实没有做过啥好事情,可是孩子们呐!你们想一想,她是你们的亲姐妹啊!在这个屋子里,除了仨儿媳妇和她没有亲缘关系,你姊妹几个和她流的是一样的血,是同一条根呐!我和你大哥说的一样,如果能帮到她我去,我也没权利要求谁非得去帮她,这是大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张承宇坐在那儿听大家的议论,他感觉今天这个会议很失败的,负面情绪多,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继续心存几多温馨与美好。
反过来再一想,也不能责怪婶婶和姑姑们,“自私是人的本性,我自己欠小静人情债,别人可不欠,我对小静有愧疚感,别人却没有。如果不是今天把捐骨髓的事摆到桌面上,还真看不出各自的真实想法。我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眼下连我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不能再强加到别人的头上,如此说来,我自己也是自私的。”
张承宇想到这儿明白了,也释怀了。他对在坐的长辈们说:“您都说完啦,我也说一下想法,我今天请长辈们过来,主要是加强联络一下亲情,至于捐骨髓不是最重要的目的,叔和姑谁想去报名都能去,不想去也不勉强。家庭和睦最重要,别因为这个事影响到家庭关系,我明天去市里开会,顺便去小巴豆姑姑那儿看看,有啥事咱们回头再讨论。”
张天宇从家里出来,没有去村委,也没有去远翔,他去看爷爷。徘徊在爷爷的坟前,他又嗅到爷爷的气息,他脑子里一会儿是爷爷伟岸的身躯,健硕的前胸后背,一会儿是爷爷病恹恹的模样,枯枝般的手指乱抓乱挠,他甚至能感觉到爷爷的心痛和不舍……
张承宇回到城里天已经黑透,他掐脚蹑手推开卧室的门,王娟扭头把食指竖在嘴唇下面,张承宇会意,又轻手轻脚退出来。
张承宇打开电视,新闻播报正在报道最新消息,瓦子县经济腾飞人才济济,副县长隋东方带领基层人员,深入到囧岗镇胡大庄村委参观学习……
王娟从端着一杯热茶递给张承宇,他随手关掉电视,接过王娟的茶杯放在茶几上。
“娟子,我不能照顾你和小幼聪,辛苦你了,唉!我……”
王娟用手堵住他的嘴巴,“傻瓜!你又这样说,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安心工作,家里面有我打理,只要你知道照顾好自己就行。我不能帮你,也不能拖你的后腿不是?”
“娟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小巴豆姑姑她……”
“你不用和我商量,需要多少钱你做主就行,要是不够用,我去找我姐和我爸妈借,他们肯定会支持咱们的。”
“娟子,不是钱的事,我是说姑姑她本人可能需要我要亲自帮助她。”
“噢!难道咱需要把姑姑接到咱家照顾?”
“那倒不必,我是说姑姑的病很严重,不换骨髓的话,恐怕有生命危险,目前医院找不到髓源,需要在直系亲属中筛选,万一,我说的是万一我被选中,你可不能阻止啊!”
“啊?怎么会这样?你不参加筛选不行吗?我怕你和姑姑匹配成功。我们可以多出钱,我们还可以把她接到咱家里照顾,我们还可以……”
张承宇上前把王娟搂在怀里,“好了,好了娟子,我说的是万一,你紧张害怕什么?再说也不一定是我和姑姑配型成功,小傻瓜咱啥都不说了,走走走,赶紧洗涑睡觉,我明天还要去开会。”
李小静自从听见张承宇要给妈妈捐献骨髓,心里就开始乱扑腾,她非常非常希望妈妈好起来,又非常非常不想让张承宇身体受影响。舅和姨谁都可以试试看,唯独张承宇不可以,没有为什么,只有不可以。
说一千道一万,张承宇在李小静的心里比重最高,抛开所有她还是不能做到,完全把对张承宇的情愫彻底剔除,他们的情最真最纯最坚固,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任何人都无法代替。如果有生和死让他俩去选择,他们都会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在张承宇的心里,李小静同样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前他们是初恋,现在他们是兄妹。无论哪一种感情,张承宇都无比的珍惜,当初爷爷把真相告诉他,他就暗暗发誓,“不管时光流转到哪里,不管世俗以怎样的眼光看待,不管小静能不能理解,会不会接受,他都要竭尽全力帮助她呵护她,所以为了减轻李小静精神和心灵的双重负担,他决定全力以赴,做好给姑姑捐献骨髓的准备。”
张天成受老母亲的重托,带着几个兄妹全部报上名等候通知。验血结果一出来全家哗然,家里有两个人能捐献骨髓,一位是张天明,一位是张承宇。
张承宇当场表示,“我给姑姑捐献骨髓,回头我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安排在近几天,因为不能再往后拖,一是姑姑的病耽误不得,二是停一段时间省里的领导要抵达胡大庄视察,作为一线负责任人,我是不能缺席的。”
张天明说:“承宇啊!你无论如何不能做这个手术,一你工作忙担子重,二是你太年轻,万一有什么差池,你叫我这个脸往那搁。我已经做好全面准备,你三婶也是个明白人,她也不会不顾大局。我先去和你婶商量一下,实在不行你再作打算如何?”
张承宇想,既然三叔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意思跟他硬争,好像不相信三叔似的,先等等看吧。
张天明对捐献骨髓是没有异议,但是桂花婶死活不同意,她一知道检测结果就大哭大闹,为了作桂花的思想工作,说客来了一波又一波,能把张天明家的门槛踏破,谁料想桂花婶拿出杀手锏,手掂一瓶农药去找婆婆……(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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