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自去年已经看过一遍,当时是逼着自己看完的,看完无甚感觉。今年上半年用闲暇时间又看了一遍,此遍强读之感已甚微弱,而且读到某些章回心中自感叹妙极,其场景,人物真实,鲜活,非亲历者不能写出。
之前两遍看的是高鹗续写的版本,听人说,石头记应看《脂砚斋评石头记》这个版本,故又搜来重新品读。此次品读,意不在读完,只想兴致所至,翻来品读,记下读完所感,所想。此乃读完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所感,写来以磨练自己的写作,表达。
读完第一回,所感只一字可概括,奇!惊奇于老曹的奇思妙想,这个坏老头子,也太能想象了,也太有趣了。有趣在何处,且往下看。
读书时我们经常看到扉页写着“仅以此书献给。。。“,而《红楼梦》就是献给老曹所遇的所有女子的。老曹开篇即写”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笔裙钗哉?(“诚不若徐公美”此句飘过脑中,看来读过的书也不是全忘记了。)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也!当此时,自欲将以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谈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虽我之罪固不能免,然闺阁中本自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看来老曹年少之时爱往女人堆里扎,对这些女子颇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小情愫,所以对这些女子印象深刻。写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富贾巨商,淫男艳女的极多,而围绕平常之女子,写真实生活之场景,细微致一食一饮者,而写的极为有趣者极少也。
在写书之来历,以一实一虚两条线索来写,两条线索交融离合,构思神了。其实整本书都有虚实两条线索,以虚开始,必以虚结尾,中间略有交汇。
虚的一条线,女娲补天所遗的一块蠢石,被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化作一块通灵宝玉欲带往人间受享一凡,总得找个人随身佩戴,以便随人历经人间之事吧。话说到此,有一千古未闻之罕事,话说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棵,由于神瑛侍者日夜以甘露灌溉,受天地之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脱却草胎木质化作一女子(原文写“仅修成个女体”男尊女卑之思想可见一斑)。这女子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渴了便饮愁海水。以愁海水为饮,老曹怎么想出来的,为写黛玉真是煞费苦心啊。因灌溉之恩未报,心内郁结一段缠绵不尽之意(缠绵不尽之意只可意会了)。神瑛侍者也动了凡心,想下世造历些姻缘,在警幻仙子那挂了号(用词有意思)。警幻仙子告诉绛珠仙子“趁此倒可偿其灌溉之情也”,绛珠仙子怎么个报恩法呢,这更是绝了。绛珠仙子说“他是甘露之惠,我也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那我也下世为人,但把我这一世的眼泪还他也偿还的过了”。用眼泪报恩,老曹也太敷衍了,虽敷衍但此构思不得让人叹服。到此宝玉的主人算是找到了。
实的一条线,甄士隐梦识通灵宝玉,这是实线和虚线的第一次交合。梦醒后邀贾雨村来闲话,在书房中贾雨村望着一个丫鬟摘花,话说这姑娘虽不甚漂亮,但也是眉目清明(女孩只要把眉毛修的整齐者就感觉不俗)颇有动人之处,丫鬟摘完花两次回头看贾雨村,这把贾雨村高兴的,心中狂喜,自觉这丫头钟情于我,雨村兄真乃直男的代表,迷之自信,哈哈哈哈。甄士隐自主贾雨村上京赶考后,不幸就降临到甄士隐头上。元宵佳节唯一女儿英莲被拐,偏偏祸不单行,一日寺庙失火祸及甄家,烧到一片瓦砾。甄士隐不得不卖掉天地投靠老丈人,老丈人确实一个无利不起早点家伙,可知甄士隐的悲苦。某天甄士隐遇到一跛足道人,点破红尘,遂随到人飘然离去。看到这,直觉老曹太也狠心,为什么要让英莲被拐走,几岁女孩童,正是无比可爱烂漫之时,可想见孩子被拐走后的恐惧,惊慌,为何要让英莲(香菱)遭遇如此,可怜啊。
第一回已经读闭,老曹的脑洞也是够大的,奇思妙想,让人啧啧称奇。各位看官值得找来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