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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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回村里搞扫盲工作,哥哥嫂子带着侄子回娘家给外公过高寿去了,我在家陪着老爸老妈吃饭。

吃罢晚饭,完成扫盲任务回家,我坐下来陪老爸一起看电视。

老爸说,新房子那边门没关,你去那边看电视吧?我说,没关系,在哪儿看都一样。

我控制住自己不玩手机,和老爸一起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电视,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陪着老爸一起看电视了……

我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老妈在哪儿,放下包包就去田间地头找老妈,哪怕被她唠叨几句,心里也舒坦。和老爸,就比较没话说。尽管如此,只要老爸在,就觉心安。

10月9号,我写了一篇文章给老妈,忽然想到,我也应该写写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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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7年前写给老爸老妈的一封信,往事历历涌上心头--

老爸,您平日寡言少语,说话时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我和您说话总要不断地问:“啊,你讲哪样?再讲一遍?”您再重复了一遍,我还是听不清楚,又继续追问:“啊?”

在家中,往往只听到我妈大声呵斥您的声音,您总是一声不吭,任由我妈骂,有时气不过就接腔一两句,但很快又被我妈的大嗓门压了下去。等到我妈一个人在那儿骂得累了,自然就偃旗息鼓了。所以我们几姊妹从不担心你们矛盾升级打起架来,就因为您的好脾气让我们如同吃了定心丸般笃定。

您从年轻时就做木工,活路做得又细又好。您不抽烟,不唠嗑,每天晚饭只喝二两白酒,从不贪杯误事。您在人家做工时,一天只知道埋头干活,从不计较工钱,钱多钱少,都把活路干得一样好,有些人家拖欠甚至赖着不开您的工钱,您也不主动上门去讨要,为此我妈没少骂您。

有时寨邻有事叫您帮忙,您二话不说就去了,为此我妈常埋怨您:“一天只知道帮人,家里的事就没见你这么上心!”

正因为您的好手艺和好脾气,来请您做事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往往这家的活儿还没干完,那家又上门来请了。

常言道“慈母严父”,可我们家正好相反,小时候我们没少挨我妈打,每到这时您总会站出来挡在我们身前:“小娃崽不懂事,不要打,不要打!”印象中,您从来没有打过我们几姊妹。

还记得我四五岁那年,寨子上延红家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乡亲们都像看西洋镜一样拥去看个稀奇,把他家的小院子挤得个水泄不通。

每天吃过晚饭,您就抱着我出了门,说是要带我去看电视,这时我妈总会说:“你爸明讲是带你去看电视,实际是他想去看,又不好意思天天去,只好拿你来当挡箭牌。不要去了,在家陪我码苞谷算了。”

您眯眯笑着,伸手来拉我,我妈拉住我的另外一只手不让我去,你俩就像拔河似的你拉我扯,我大叫一声:“不要拉了,我的手快要被你们扯脱了!”我妈这才放手让我们去。

我们去时,延红家的院坝的人已经是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了,您站在边上,把我举起来,让我骑在您的肩头上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看,只听得电视屏幕里的人叽里呱啦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总是打来打去、飞来飞去的,感觉很好玩。

我们往往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到了夜深才回家。那时候,我觉得每天晚饭后能和您一起去看电视,真是最最快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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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小学时每个学期发成绩单,在回家的路上,我都会把奖状悄悄地藏起来,一进家门,老爸您总是会问:“这个学期得没得奖状啊?”我故意撅起嘴巴说:“没得。”

您就说我:“一天只晓得玩嘛,这回骄傲不骄傲了?”

我立马像变戏法似的,把奖状傲娇地递到您的面前。您接过奖状,凑到眼前细细端详,马上咧嘴笑了,眼睛眯成了豌豆角。接着就去调米糊,把奖状端端正正地贴在堂屋的墙上。寨邻来串门时看到满墙的奖状,夸奖我成绩好时,您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好像捡到了金元宝似的。

老爸,您年纪大了,也该休息一下了,少接些活,在家中帮我妈做点农活,这几十年来您一直在外奔波,家里的事一直是我妈一个人忙里忙外地操持,加上这两年她身体不好,您就多担待点,多帮帮她,有些事情放手让我哥我嫂去做,你们也该享享清福了!


那时候,最喜欢您抱抱、亲亲,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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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恋爱、结婚、生子,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某天,月姐对我说:“其实五伯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挂牵你的,有天我听他念叨,不知道这个礼拜小毛来不来家了?”

说实在的,我觉得很意外,因为我每次回家,老爸表现得都很淡然,我还以为他并不想我呢!原来这就是大爱无言!

某天晚上,我外出跑步,突然接到老爸电话,心莫名其妙地怦怦直跳--因为老爸从来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我惴惴不安地按下接听键,听到老爸问我:“喂,这个中秋节,你回家过吗?”一瞬间,心里暖暖的!

父母在一天天老去,我们能做的,就是多回家看看,多陪陪父母,因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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