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对我的童年异常的感兴趣,平时嫌我唠叨的她,只要一听我谈起我小时的任何一件事情,哪怕这件事情已经被我讲了很多遍,她也听得津津有味,不厌其烦。丫丫常满脸羡慕的说:如果我也生活在妈妈小时候就好了,我也可以去柳树边捉蝉,可以去河里捉鱼,去山上捉蝎子......看着女儿神往的样子,我也觉得我的童年真的是太幸福了。
我不知道人是多大开始有永久记忆的,我能记住的自己,应该是从六岁左右开始的。那时还没有上学,跟着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做各种各样小脑袋里可以想出来的事情。大人是无暇顾及我们的,不会过多的干涉我们,所以我的童年真的是无拘无束。儿时的家里,没有书,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家是圈不住我们的,所有的童年时光都交给了大自然.....
春天,脱下棉袄棉裤的我们,如一群撒了欢的兔子,在刚刚冒出绿意的季节里折腾出那么多的快乐:攀上柳树,折下嫩嫩的柳条,编个花环戴在头上;去野地里,挖来一堆荠菜,被娘灵巧的手做成一顿美味佳肴;去小河边,找尖尖的毛姑姑美美的吃上一把......
夏天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在宽阔的打谷场上扔沙包·抬花篮·斗鸡·跳皮筋·过家家·滚铁环;在雨后的柳叔·杨树林里刨没爬出洞的蝉蛹;打着手电筒在树上摸叫了一天的蝉儿;最高兴的要数在树上找到一窝雏鸟或鸟蛋,平时毛手毛脚的我们就会小心翼翼的将鸟窝一起端下来,放到一个我们认为好的地方养起来,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可那时是没有环保意识的,任性的做着各种可以让自己高兴的荒唐事。晚上该睡觉了,却不肯在家里洗澡,扑通跳下离家不远的小河,和伙伴们疯玩一场水仗后才会乖乖睡觉。睡觉前还想着:明天又该去河里捉鱼啦!
秋天,在平地玩腻了的我们,又一头钻进了山里,拿上一双筷子,带上一个有盖的瓶子,掀开或薄或厚的石块,寻找藏在下面的蝎子,找到后用筷子夹到瓶子里,飞快地拧上盖。运气好的话,一次可以找到好多只。看着瓶子里的蝎子会美美地想:回去后到蝎子收购站,换了钱又可以买糖了。饿了,随手摘下红红的酸枣,丢进嘴里,那酸酸甜甜的滋味至今不能忘记。太阳靠山才会想起回家,当然回到家,是少不了要被娘说数落一顿的:都成了野丫头了,天黑了也不回家!
冬天的乡村满目萧条,去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心情,那时的冬天总是特别的冷,原来我们用来洗澡的小河这时又成了我们天然的滑冰场。不管大人如何耳提面命:不准去冰上走。我们依然在上面追逐打闹,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可那时是孩子啊。下雪也是我们最盼望的,在雪地里支起一个箩筐,箩筐下撒一些玉米,长长的绳子一头拴著箩筐,一头拿在躲起来的我们手里,饥饿的小麻雀便会来自投罗网。
我的童年就这样在四季交换中慢慢走远,现在的我成了小女孩的妈妈。作为妈妈我见证了“丫丫”们的整个童年,数不胜数的玩具,情节跌宕的动画片,让太多孩子无法自拔的网络游戏......天壤之别的童年啊!难怪丫丫对我的童年如此的着迷,比起妈妈,他们的童年太失色了。孩子们的快乐其实并不亚于曾经的我们,可我总是觉得我们的童年好像才是孩子们最最应该经历的童年。可就是现在的农村孩子,也不可能在拥有我们那样的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