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参加单位组织的客户邀约活动,某马戏团组织的动物表演,和坐在旁边的同事讲,咱们这个年龄已经没有办法好好观看它的趣味性了,同事听完点头默认。
我们没有聊具体的点,但是无外乎就是动物受到的虐待,表演的驯兽师手执长鞭和手拿食物,让我们脑补了动物刚刚开始学习所谓的本领时候的情景,也许只是一个小牛犊,也许只是一个虎崽子,也许只是一个小羊羔,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也许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被掠夺天性之味,在表演场后面的空地里,看到人类渴盼的眼神,看到那冒着诱惑的食物,如果我们听话,我们就有及时的美味回报,如果我们任性,我们就会被鞭笞,疼痛与难过才是最真实的感觉,但是人类的姿势好傻,他们不懂什么是威武雄壮,他们不懂什么是天然呆萌,他们不懂什么是天性使然,他们发明的语言也好傻,什么“跳跃”“翻滚”“攀爬”都是如此的无理,因为这些动作都要配合他们的手势和音乐,甚至每个跳跃的音符都不能有偏差,天呀,这种难度真的不亚于让男人绣花让女人盖房。
我们曾经生活在广袤的草原和原始的森林里,草长莺飞,大地浑壮,茂密的草丛和树林曾是我的家,我们随季节迁移,我们随时光长大,爸爸威武虎妈妈护犊,他们是草原伤捕猎者,他们是森林里的霸主,我们学习捕猎的本领,我们学习歌唱的快乐,我有时候会淘气的追捕一只可怜的兔子,它那么瘦弱,那么渺小,但是我只是玩玩而已,看到它被吓得直哆嗦的样子,我心里略有同情。但是直到有一天,一个狡猾的猎手用枪瞄准了我的爸爸,他们震的山动的枪声吓坏了我和妈妈,在猫着的草丛里我看到他们用皮卡车拉走了爸爸,再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次做梦我都能想到爸爸的眼泪,就像我捉弄的那只小兔子的恐惧和眼泪一模一样,他们不懂什么是悲伤,只有我懂。
其实,虎爸爸被猎手拉走之后被及时救治,他们帮它清理伤口进行包扎,帮他止住痛苦和眼泪,他们对他温柔以待,他们对他客气敬重,总有那么个瞬间,他都会忘记猎手们举起的枪,他会忘记那吓得惊慌失措的虎崽子,后来伤口慢慢愈合了,但是那个枪伤处始终没有长毛,他不懂为什么,也没有办法掩饰伤疤,后来他们带虎阿爸来到一块空地,一个戴着礼帽的家伙一手拿着皮鞭,一手拿着肉,皮鞭明晃晃的跳动着,肉一直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后来肉一直在向上向下,我只能随着肉的方向行走,遇到障碍跳过去,练习了好久我终于吃上了那块美味的食物,但是后来我觉得驯兽场旁边的小花开得正艳,和我们森林里的一模一样,好想接近它嗅一嗅,但是还没等到我接近,一记长鞭落在我的身上,然后是火辣辣的疼痛迎面扑来,我只能趴在地上自己舔舐伤口抚慰疼痛,我思念着我的孩子们,还有一起玩耍的伙伴们,但是你们在哪里。
马戏表演现场,高高的铁栅栏外坐满了游客,他们大多数是父母带着孩子,我能看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因为每个幸福的人都是有光芒的,他们坐在座位上拍着小手在等待每一个精彩的瞬间,我的主人上场了,先是点头致意,随后开始搬来道具,那些需要我爬高上低的路障,那个独木桥我上去的时候腿一直在哆嗦,但是旁边的解说员竟然说,你看它走得多稳啊,它是多么棒,它的风采不减当年啊,我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每一步,犯法顶峰还要等待那个音乐是不是在最高潮,我不能说话,因为我的嘴巴被一个叫做罩子的东西固定着,我不能哭,因为害怕眼泪滴在铁杆上会滑倒我自己,如果变成冒失鬼我就会挨打不止,让孩子们唏嘘,让所有人难堪,终于我完成了所有的动作并且准确的踩着所有音乐的节点,雷鸣般的掌声送给了驯兽师,而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希望我能够顺利回到笼子里,有食物,有水,有觉睡,我真的越来越喜欢睡觉了,因为梦里我能回到森林,回到草原,回到家人怀抱,回到过去。
梦里我看到孩子们在嬉戏,在山谷里长鸣,看到那一朵我一直没看够的小红花,看到星月相伴,看到我呼啸而去带着的风疾驰而过,看到一块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味,但是我睁开了眼,下一场表演要开始了,你不懂,我还要生活,我已经渐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