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小记·青草池塘独听蛙

立田塍,春山弥望,鸟语满听。修篁一丛,浴春光而静立。小桃临水,方自作花,色秾艳,叶蓁蓁,气息芳润,春色无边,何可具言?

忽蛙声大作,四顾,不辨其所自:方塘有之,竹下有之,田间有之,舍旁亦有之……一蛙鸣,众蛙鸣,递相唱和,俨然一部天然鼓吹,时气感物也如此。

午间,婉儿采椿芽,冷冰探笋,并马兰、荠菜诸物,集草木以为馔。亦有时鲜,曰“鰟鲏”者,腹扁而身短,可寸许,类鳊鱼而小者,野生之物,出水即死。敷以薄盐,炙之,味绝美。

食讫,余数人团坐饮咖啡话片时,书伟言麦已扬穗,下月禾稼将获,闻之,思去岁麦收之宴如在睫前,倏尔一岁之将过,不能无动于衷。

归去,山间云倏起,婉儿急指以示余,停车少伫,凝望处,但见翠峦渐失,云冉冉,盈盈周匝若带然。村口油桐,敷花满枝,俯看世之流变,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岁岁复年年……

展眼清明,纷纷开且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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