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路狂歌》第一章 异变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2020年3月15日,星期日。欢迎大家准时收看今天的《天气预报》,我是主持人廖雨。

  最近三天,我国各地一反常态持续升温,南方部分地区甚至高达75摄氏度,但是气象台预计明天白天将开始回温,各位观众朋友们请……

  吱吱……”

  电视屏幕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雪花。

  “阿西吧,前天就说回温了,昨天也说了,但这死天气还是一天比一天热,现在的天气预报真是要反着听才好!”一个头上像顶着草窝的少年,满脸不耐地站起抱怨。

  本来到现在的时代,这样年纪的少年周末至少要玩个游戏的,像这样窝在电视前看着《天气预报》的,感觉像回到了20年前,跟时代格格不入。

  “你一个人在叨叨什么?赶紧去给我看看电视出现什么问题了,是不是那个网断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适时地在身后响起。现在也只有爷爷辈的老人看天气预报才觉得合适,想来少年的好习惯是跟着爷爷养成的。

  “不可能啊!断网就直接卡住了,不会出现雪花啊!”说着,少年站起身子。

  突然,电视聚成一线,白光一闪,黑屏,屋子也随之变暗。

  厨房里正在炒菜的中年妇女一怔,侧着头喊道:“土豆,去问问你张叔家看看停电了没有。”

  “肯定都停了,每次这么幼稚的问题都让我去。”少年一边嘟囔,一边高喊:“知道了。”

  才到门口,灯又亮了起来,少年一脸庆幸地转身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家里主卧突然传出来更庆幸的声音,“草,竟然没死,哈哈,对面的笨蛋竟然还在卡。”

  夜深人静,由于前几天突然的升温,屋子里停了暖气,打开了空调。不知几时,伴随着轻微的鼾声,空调“嘀”的一声,再也没有吹出冷风,床上朦胧的身影渐渐地蜷缩起来。

  村子里的人早早地被冻醒,但是不少老人却没有及时醒来,本来蔫儿不拉几的人们脸上平添了几分沉重。倒春寒就像回马枪,威力更盛寒冬,更何况这次的回马枪来得这么迅猛。

  土豆的爷爷挺了过来,但是脸色发青,嘴角歪斜,吐出一个字都困难。爸爸手机都摁坏了,始终打不通医院的电话,只能赶紧开车把老人送过去。

  凌晨5点,外面漆黑一片,再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土豆红着眼看着后排的爷爷,紧握着爷爷冰凉的手,时而抽抽发红的鼻子。

  突然一声巨响,土豆爸爸一个急刹车,土豆跟他的爷爷齐齐撞到主副驾驶的靠背上。恼怒地支起身子,昏黄的灯光下,土豆看到妈妈惊恐的大眼和捂在嘴前颤抖的手,更奇怪的是,明明是昏黄的空间,他却从妈妈的脸上看到了苍白。顺着妈妈的视线往前看,车灯前,一个巨大的躯体,一只巨大的蜈蚣,钢铁质感的黑色,它竟然开始动了。晃晃悠悠,然后腿脚渐渐灵便,身体扭曲,绕开车灯向这边曲线靠近。那密密麻麻的腿,像钢琴上灵动的手指,正弹奏着《命运交响曲》,不同的是,车里的人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空气愈发沉重,似乎生怕一声微不足道的响动激怒逐渐靠近的怪物。土豆旁边的老人青筋凸起,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嘴唇使劲颤动,终于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快走!”

  土豆的爸爸猛然惊醒,踩足油门,猛打方向盘,“吱”,车子瞬间离开原来的位置,后方传来一声巨响,“咚”,接着是络绎不绝的摩擦声。顾不得回头看,车子飞驰而去,后方声音渐小,紧接着是一声不甘的嘶鸣。

  ……

  “爷爷,爷爷,呜呜。”土豆哭着摇晃眼睛瞪得很大却没有了气息的老人,老人嘴角的血已经暗淡。

  身后眼睛发红的父亲走上前,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合上老人的双眼,然后搂起自己的老婆孩子,颤声道:“别怕,不哭了。”

  “呜呜,爷爷是不是死了,呜呜,爷爷死了。”土豆哭个不停,他的父母眼眶愈发湿润了。

  母亲颤抖着嘴,低声喃喃个不停:“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蜈蚣,怎么会……”

  “别怕,半个小时后天就要亮了,天亮了之后就好了,那只大蜈蚣再厉害也会被捉住,别怕。”父亲尽量压制着颤抖的声音,搂紧现在自己最要紧的两个人,低声安慰着。

  可是等到三人平静后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天依然没有亮,三人的不安又渐渐升起。更让人绝望的是,窗外陆陆续续经过了好几只大虫子,以至于他们连屋里的灯都不敢开,屋外时而传来的惊恐尖叫更是让他们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世界绝大部分人同样被这种惊恐和绝望包围。各个地方、各个国家紧急组织会议,商讨对策,不安情绪同样在他们之间蔓延。显然突如其来的变故同样让他们措手不及,甚至难掩惊恐。漆黑的世界下,不见天日,即便周围事物都没变,人类还是感到了巨大的陌生,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地狱之中。

  还是要想办法找到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但是科学站的专家们同样是一脸懵逼。他们还未从地球急剧升温的问题中挣扎出来,一觉醒来就不见了太阳,太不科学了。只能确定的是,太阳发生了我们理解范畴外的变故。

  面对着毫无头绪的专家们,各国不约而同地做了第二手准备,捕捉和消灭突然出现的巨虫。毫无疑问,这些虫子的出现绝不会是科幻里所谓的生化实验导致,那根本解释不了全球各地同一时间都出现了虫子的现象;也绝不会是基因突变,突变不会导致虫子一夜之间就那么大规模,而且突变的话不会只有虫子。太阳消失后,巨大的虫子就出来了,两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先后发生,很难不让人把二者联想到一起。于是捕捉虫子、研究它们的来历成了了解现在情况的最近方法。

  这样的灾难,让“神的惩罚”或者“恶魔横行”的谣言甚嚣尘上,以至于惊恐的人们人云亦云依,开始依赖存在于经书里的神灵,他们试图通过不停地祈祷来消除自己身上的罪恶,换回神的拯救,但是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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