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子有什么好,不说话还能有人那你当哑巴,不会吧,那你咋就忍不住呢!
这不,走路回来,点开手机,不由得就往病友群里溜一圈,爬爬楼,看一下信息。其实重要信息不多,病友唠家常,相互交流病况为多,可是路走熟溜了,就容易拐弯。
有时候也就随便划拉划拉,爬爬楼就出来了,有些话不敢接茬,知道自己是话唠,一唠时间就有点长,把时间都赶跑了。
不过这次我又滑到群里了。
今晚的话题是气管镜,有病友今天做了,来群里大倒苦水。说实话,做气管镜是真的折磨人,那么个管子从鼻子进去穿到气管里,那滋味可真是要命的贼爽啊!我做过两次,那种窒息感现在想来还觉得后怕,那真是为了救命而选择的要命检查,无奈的病痛,谁提起来不是一把心酸泪啊!
往事很像葡萄,捏起一个就提起一大串,这不,思想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奔回了过去那些没有硝烟的战场,而我则是那个和病对决的狼狈战士。
第一次咳血,是在我十七岁,我在一个浴池里给别人打工。工作不重,收收票,兼打扫卫生。在我和同伴在议论一个话题时,喉咙忽然一阵发痒,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可以说把人都吓坏了。老板的儿媳妇很爽快的的一个嫂子,闻讯看见这一幕吓得当场就晕过去了。老板一边指挥抢救她,一边骑三轮车把我往医院里送。所幸离医院不远,我晕晕乎乎趴在三轮车的边沿,吐了一路的鲜血。很奇怪的是,到医院它就停了,一点也没有再吐。住了一个星期医院,医疗条件有限,有没有别的症状,给了个模糊的答案也就出院了。那个浴池的老板其实很好,但是儿媳妇的那场惊险,还有我当时的惊悚,谁愿意收留这样的病人打工,太吓人了。我被辞退了,我理解他,这本身就是我的错呀!
所幸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样骇人的情况。
还有那次,因为肺部感染,接连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医院,持续治疗依然控制不住病情,没办法只能转往高一级的医院——省城医院。
郑州一附院,河南省最大的医院,在全国也是最大的医院吧,超一流。住进去半个月,病情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准备出院了,忽然又开始高烧不退。陪护我的姐姐有事回家了,我一个人,身上烧得像火炭,却冷得发抖,打饭都没有办法前去,带去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对于自己的情况,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感觉一脚已经跨在生和死的门槛上,到底要往哪边走,等裁判。医生查房时,我对他们叙述着自己病情的反复,一时悲从心起,当着医生的面痛哭起来。我的坚强,我的自尊,都在那一刻碎了一地。我想不通,生是生,死是死,何必要给人这么多折磨。几个医生劝我,这没事,你很快就会好的。我捂着泪脸心里满是荒芜。一天后,温度恢复正常,我背起包裹出院。这一生再也忘不掉那一次在人前最丢脸的脆弱。
路长长,往事已过去经年,今天品起来就像一杯尘封的酒,剑划咽喉又五味杂陈。因为行路的不易,看到的风景也就别具一格。看淡了世间的人情冷暖,知晓了人心的凉薄。借用作家的话,世间事除了生死,一切皆为小事。
以后的岁月里,学会取舍,从容生活,尽量开心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