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父(三)

“快看看,多漂亮的一个小美女呀”我的姑父、姑姑,同学老唐夫妇围拢着你不住口的的夸奖和祝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热切和善的目光注视着你,在这清冷的夜中,这笑容,这目光,这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铭在我的心里,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这个画面,总是感觉特别的温暖。

我把你交给了你唐伯母,你唐伯母抱着你,说都不会抱这么点的小孩儿了。然后她笑呵呵的抱着你离开了。

我们其余几个人仍然等在手术室外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不长。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的爸爸妈妈在百里外的农村老家打电话问情况。这几天他们几乎是每天都要打几番电话的问,两位老人家都已经古稀之年了,家里面还有老奶奶需需要照顾。从农村到城里又多有不便,所以我和你的妈妈并没有告诉他们预产期。但毕竟都是老人家,他们也能根据情况大抵推断出你要降生的日子。

得知你顺利降生,母女平安,你的奶奶一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又多次问你妈妈出来没有,又嘱咐了许多,在我多次承诺说大人出来后给她打电话后才结束了这次通话。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你妈妈躺在车子上给推了出来

我长长的嘘了口气,直至此时,那颗悬着的心才完全彻底的沉了下来。

你妈妈的脸色苍白,静静的躺着。“亲爱的,辛苦了”我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她微微的睁开眼睛,无力的看看我,嘴角轻轻地扯动了一下,算是对我的回应。

在护士的指挥下我们把你妈妈推进病房,在同房间的人帮助下又抬上了床,输液的瓶子挂在床边的架子上,安顿好了以后,车子推开了。

“快看看你的女儿吧,长的多漂亮啊”你唐伯母抱着你,对你妈妈说。

你妈妈又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阖上了眼睛,睡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先时的局部麻醉对你妈妈没起作用,一刀下去居然还能感觉到疼,又给做了全身麻醉。当你唐伯母抱你给你妈妈看时,她只是在意识中听到了你的哭声,然后努力的睁开眼睛。再后来的一切事情她都不知道了。

这就是你出生的整个过程,我的女儿。

手术室不允许进入,我无法对你的出生历程进行影像保留。我也体验不到你降生时你妈妈的痛苦,我只能把我的感受记录下来。如果说这个能作为你的成长日记,我想,女儿,若干年后你会为此而感动的。当你沐浴在母爱之中,当你逐渐长大,相信你会记得这些的。

医院的床位真是紧张。我们是先把产妇的床位占好了,婴儿床就要看什么时候出生了。我们那个房间三张床位只有两张婴儿床,先时在你妈妈的床前有一张婴儿床的,后来同房间的一个女婴早你出生,那张婴儿床就让给人家了。

那个女婴太小了,生下来三斤八两,差不多有你的一半重。医生查房时候就“小不点、小不点”的称呼她。所幸那个孩子还是很健康。

我的女儿,因为找不到婴儿床,我们就只有抱着你了。

如果说你以后的人生要经历无数的第一次,那么这一次一定是你人生的第一课,“快鱼吃慢鱼”这是社会的竞争法则。

也许你觉得委屈,也许你会感到不公平,所以我的女儿,你一直用哭声在抗议着。

我们自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了。焦急之中只好去问医生。医生把手伸进你的被子摸了摸你的小脚丫,说可能是感觉冷了。老唐跑下楼去在外面的小店买了两个小水袋,灌上了热水,放在你的脚下,过了一会你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并且睡着了。

我的女儿,真的是冷了。

“别看人小,除了不会说话,啥都知道”同房间的人打趣。

我的女儿,因为我的粗心和无知,让你刚一出生就饱尝了人间冷暖,我很抱歉。

其实你妈妈怀你最后两个月中,她早就准备好了所应用的东西,在临来医院之前的前一天还把所有物品都一样一样的摊开,过一遍,又装上,生怕有一样忘记带。但确实有一些物品是我们所想不到的。好在医院外面的小店什么东西都有。

时间接近十一点钟了,你唐伯母把你交给了我的姑姑,他们也告辞了。老唐的女儿自己在家他们也挂记着。在你未出生时她给他们打电话说自己有些害怕,你唐伯母在电话中安慰她要勇敢些,想来现在她也已经睡着了。

全天下的做母亲的人都是一样的,所有的母爱都是一样的。

姑姑坐在椅子上,就这么一直抱着你。

你的小脸红扑扑的,仿若一朵娇嫩的小花。小嘴巴嘟嘟着,有时会吐吐舌头,便有粘液随之吐出。有时你会睁开眼睛,哼几声,转而又合上眼睛睡去。彼时我见过同室的其他孩子,事实上刚出生的婴儿都差不多,根本分不清哪个更好看些。只不过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们血脉相连,所以我觉得你更漂亮些罢了。

不由得想起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老话:庄稼都是别人的好,孩子都是自家的好。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女儿的出生,让我切实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这样的一个小生命,竟然会让我如此牵挂,这就是爱。

人性使然。

父母对我如是,我对女儿亦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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