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金黄色稻田在风中沙沙作响,夕阳趴在这田间,闻着稻香,像是不舍得走,把稻子的黄色衬的闪闪发亮,知趣的晚风不时吹上一吹,像极了带满金首饰的印度性感女郎们在扭晃着曼妙身躯。
令人陶醉的金黄色稻田,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也暖了我的成年礼。
妈妈
“又偷懒,快割,不想吃晚饭啦!”一个穿着大红背心、满身古铜色的微胖女人指着远方的孩子喊。
女人短头发,长度到脖子、很黑很厚实,一甩起来会洒出点点汗水,额头、颈间、包括胳膊上都挂着汗水,肤色发黑的脸上眉毛嵌在上面依然看得出很浓,眼睛很大,双眼皮,比较显眼的是一说话露出像稻粉一样铺开的牙齿。如果瘦一点,白一点,换个环境、换身衣服依稀可以想像出一个脱俗俏皮美女,在稻间像是湿婆一样挥舞身姿。
女人在这田间劳作了有30多年:
从只能拿着镰刀很费力一根一根割稻子的年纪,到现在,几乎每年都是村里的“割稻女快手”。
身高没有稻子长的年纪就在田间忙,现在低头看见稻穗,像是看见孩子般。
小时候家长们总讲“这小丫头,一头长发,白白净净,绝对的美女胚子”,现在自己成了家长。除了低头割稻时腰间还能隐约看见跟胳膊黝黑色不一样的白,长发也从“老大”出生那年就再也不见,只能怀念。
“老大”就是我哥,我自然是“老二”,而这个红背心女人就是我的妈妈。远处很卖力割稻子的瘦男人就是我爸。
爸爸
村里家的劳作主力都是男人,我家也不例外,目前的战况是我前面倒下了半垛稻子,妈妈割出来的两趟稻路差不多有20垛放着,而老爸那大概有40垛。
老爸身高近一米八,可是很瘦,大概60公斤的样子,加上皮肤一起形容就是“黑瘦黑瘦的”。他可是真的黑,背心撩起来也看不到一点白的地方。爸是高中毕业又自修的汉语言文学,所以小小的眯成缝的眼睛配上抽烟抽出来的一口黄牙仍然能找到老妈这样标志的姑娘做媳妇。爸累的时候会站在田间点颗烟,看着远方,问他看什么,他就说远方有诗。
老爸是个自命不凡的人,在县里读过几年书,心好像也留在村外了。
据说年轻时候还在外面谈过恋爱,不过谁管他谈没谈过呢,对妈好就行。
在田间这么多年的劳作,老爸老妈成了村里的爱情劳模,老爸做村喇叭,文绉绉的事都担着,老妈做持家带头人,总是村里女性干活的标杆,生两个孩子,都是男娃,俩人这样的家庭配置让全村都羡慕。
我的小童年
我是主角,跟爹妈都没关系,我是他俩生的,所以要介绍下他俩,而下面就是我简简单单的小故事。
我是随了老爸的自命不凡,也随了老妈的姣好面容,国庆节在家里帮着割稻子,又不舍得把稻梗割的太疼,因为稻田承载了自己整个童年的欢乐。
稻田是捉蚂蚱、捉田蛙的好地方。小时候每每缺少零食,蚂蚱是最好的替代品,约上三两小伙伴,跑到田间追着遍地飞起的蚂蚱,跑的满身都是灰土。经过半天的奋斗,抓到大大小小不等的一瓶子蚂蚱,几个小朋友就可以跑去稻田旁准备吃上一顿。
当然,这时不会忘了叫上阿美,村里这个年龄段最漂亮的的姑娘,水做的眼睛,糯米做的脸蛋,山里红似的嘴,小学时她好像还是扎的两个冲天揪,梦中情人的现实版就是阿美。
大家围着阿美,背着家长偷偷地生火,用铁丝串起手指头大小的蚂蚱,争先恐后的烤起蚂蚱。那时其实谁都知道,第一个烤出蚂蚱的人可以先给阿美吃,所以越是着急呢人在火里烤的蚂蚱越是焦得很,最后都没办法吃。是大哥告诉我,烤蚂蚱一定不能着急,要等火小了再开始烤,最好是火灭了在炭火上烤。
我很听话,每次都不着急不着慌,在小伙伴的注视下,烤出吱吱冒着声响的黄金色蚂蚱。我看着自己完美的烧烤作品时,阿美也看着我,她总会兴致很高的成为第一个品尝者,并为我的作品惊呼叫好,惹得大家愤愤不平。直到初中我才知道,原来阿美一直都不喜欢看我们烤蚂蚱,也不喜欢吃,甚至是有点害怕和抵触的。
稻田也是小伙伴们捉迷藏、玩游戏的好去处,起码小学的时候是。捉迷藏是村里的大型游戏,这十几个同龄的孩子都会一起参与,只要大人同意,躲在谁家都可以,或者不同意就私自藏到谁家,而我总是最后天都黑透了,还没被发现的那个人。
我最愿意躲到稻田里,呼吸着即将成熟稻子的清香,才知道蚂蚱这么喜欢稻田的原因。
阿美知道我捉迷藏厉害,总是牵着我的手,跟我跑到稻田里,她的手像冰块,总是凉凉的,又滑滑的。想握得很紧,怕融化掉,但又不舍得握的太松,怕脱手。
捉迷藏倒计时刚开始,我便会拉上阿美往田间跑。
“你可别松手啊,别把我弄丢了”阿美说。
“放心吧,我会一直牵着你”我说。
“牵多久?”阿美喊。
“一辈子”我答。
我们俩跑在稻田间,和稻穗擦出沙沙声响,像轻快的音乐跟随。我在前面突然止步,阿美会因为停不住而撞到我身上,我也就顺势扶着阿美压倒一片稻子坐下来。我们会一直坐在稻穗上,直到天边泛红,直到夕阳也下山,我再牵着阿美的手往家走,到家门口都不舍得松开,彼时玩游戏的孩子们早已经散光回家啦。
我的成年礼
国庆节回家会看到阿美,她长的越发漂亮了,稻子再也遮挡不住我们的身高。只要抬头,阿美在田里远看着我,长发披肩,头发黑的可以,显得皮肤越发的白皙,此时阿美发育的已经凹凸有致。身体的每一次晃动,嘴角每一次上扬,眼神每一次和我的接触,让我觉得心都要跳出来。金灿灿的稻田也没了应有的魅力,只像是为了托衬阿美这耀世钻石。
我们在割稻子,恍惚间看到村里的孩子们在玩捉迷藏,像自己的小时候,有的躲在村里大树后,有的躲在家里,也有跑来稻田藏着的,不过像我小时候直接藏到天黑的傻孩子却没有,都知道去体验游戏的乐趣。
阿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抬头说“我们也去玩捉迷藏吧”。
她太美了,我根本没能力拒绝,“好啊”我说。
紧接着阿美就牵起我的手开始奔跑,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又在林间跑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金色稻田,我们像两个10岁的孩子,弓着腰穿梭在田间快步的走。又跑又走的这么久,阿美被我牵着跟在身后,显然有些累了,天也黑了下来,我想再舍不得也该回家了,便停下了脚步,没想到阿美依然像小时候一样没有理由的撞到我怀里,她抬头羞羞的看着我,我也读懂了她的温柔。
“你真美”
我低头抱住了阿美,控制不住的亲了上去,阿美如我所料,热情的回应我。当年那笨拙的手互相在衣服上滑动,在急促地呼吸声中,外套被划去,犹如遮去天空光亮的窗帘,又像打开心灵的窗户。依然是按倒一片稻穗,不一样的是稻穗的面积更大了,两个主人公也不是单单的坐在上面,几件衣裤垫在稻穗上,挥洒汗水的时刻,我想我成人了。
“生日快乐”阿美躺在我怀里说。
今天真的是我18岁的生日,这是老天给我最好的成人礼,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怀里的姑娘。
“快起来,干这点活就知道睡觉,回家啦,回去给你过生日!”刚睁开的眼前,老妈叫唤着。我这才醒来,原来阿美没来找我,恍惚间一场自导自演的春梦被当做成人礼送给了这片金色稻田。
“等会一定要去找阿美!”我心里想着,颠着往村里跑去,不时回头看看这片金黄色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