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市仿元代建筑风景区即将建成,主景水月楼的门柱上对联尚缺,景区管委会发文征集。幸有著名学者魏朝雾的楹联获选,特请书法大家莫其铭撰写,一副对联赫然现世:“百花争艳柳絮飞,五彩斗奇莺间鸣”。次年魏朝雾先生驾鹤西游,纪念活动很有声势。解读水月楼楹联亦在其列,似有推手把解读氛围搞得逾来逾浓。略择一些解读供大家赏析,以求解读之解读。
胡州学者漫谈的赞赏说渐成主流,他认为魏老为当今联坛翘楚,水月楼楹联(后文简称“水联”)句式工稳、有声有色、情景交融。并在学刊上赋诗一首极力赞赏推荐水联,漫谈的诗也成为评论界的好诗。可惜笔者未能强记漫谈的诗,所以此处没有录入漫谈的诗。
雍州学者彪星主张批评说,他觉得打出非主流才有人关注。他认为水联俗不堪耐,缺少创意,堆积辞藻,貌似风雅。况且平仄不着调,对仗亦有瑕疵。此仿建是大不着调,谁还在意小不着调。因此彪星在调侃界亦增加了人气。彪星的秉性就喜欢唱反调,他觉得在“正调”的队伍里不会显山露水,跟名人叫板提升自己的知名度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州学者关实的反腐说还是有点创意的。他认为“百花争艳柳絮飞,五彩斗奇莺间鸣”的实际文字应该是“百花争一柳絮飞,五彩斗奇阴间鸣”。改动了两个字,主旨立变。这说的是什么事呢?就是说的前几年一件反腐案:贪官牟某花了一百万买官竟争当一把手,结果是“柳絮飞”,事情黄了;他的五个情妇争奇斗艳,争风吃醋,结果牟某犯事了,死翘翘了,他到阴间哀鸣不已。关实的创意确实让人佩服文人。
华州学者布眠的考证说引起了解读涟漪,他认为“莺间鸣”中“间”应该是“涧”字。他的有力依据有两点,一是他是魏老的好友,见过水联草稿,写成“间”是莫其铭的笔误;二是水月楼前确实有夹在假山间的水沟,此谓“涧”唉,黄莺在那儿鸣叫那是自然的了。后有人仍认为是“间”字,依据也有两点,不,是三点,因为老布说了两点,他觉得最起码比老布多一点。一是布眠见过魏老的一稿,未见过二稿,况且二稿领导还审阅过呢;二是“间”有“不连接、隔开”意思,即有“间或”意思,“莺间鸣”就是“鸟儿间或叫叫”的意思。有人打趣布眠,他有时也写点东西,就是鸟儿偶尔叫叫。三是莫其铭也是大家,深有文学造诣,改成“间”,亦含深意。此时魏“涧”与莫“间”之争又起风云,文坛好长时间没这样热闹了。布眠在一个社科类研究所里当差,据说他与倡导“教育产业化”的知名专家是同学关系。他拟将水联考证申报个研究课题,说不定能搞点科研经费。他的这个说法包装包装,似乎有点学问的样子。
邮州学者苗云悬疑说也有人觉得有点看头。他说魏老是在缅怀老友。苗云爆料说:魏老参加过解放战争,他的一个战友是我军的特工,曾经用“百花争艳柳絮飞,五彩斗奇莺间鸣”暗语与另一名地下党接头,获得了极其重要的情报。这件事苗云还写在一个电视剧剧本里,据传这个电视剧就要开拍了。
肃州学者凯奕的爱情说并没有引起人们的热议,笔者为什么还要提及呢?盖因爱情乃文章的大处,如果没有提及,似有缺失。凯奕认为水联中影射了当今某对名流爱恨情仇的故事,其人其事有的用直白、有的用谐音的文字隐含在水联里面了,读者自辨。笔者不写出什么人什么事,打上文字马赛克,是这类文字的通常做法。
普州学者吴非的谜语说没有人有多大的兴趣,他说水联是则谜语。吴非这个人曾被称为国学太师,因为国学大师中某些人他看不惯,羞与为伍。况且“太师”与“大师”谁的名头大,还有得一争。就像江湖中人的名号要与众不同,那是相当讲究的。谜语这个东西设迷的人最终还是想让人猜出谜底的,只不过不想让人很容易猜出来。譬如《后汉书.五行志十三》记载了关于董卓谶言的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其中“千里草”、“十日卜”就是用字谜方法指董卓。如果用“一0二二日”与“十五日”设谜不容易猜了。猜不出来,其中有这么几种情况:一、谜面设制太复杂,二、谜面设制很不靠谱,三、不是谜说成谜,逗大家玩呢。水联是不是谜,现在只有吴非知道,还有谁知道?有几个愿意陪着吴非玩的?如果没有,吴非就自己跟自己玩吧。自己玩这种情况文坛也常有。
有的学者遍视诸多说法,还想与外国扯上什么关系,最基础的工作是把水联译成外文,有的词是意译还是音译,这里又有了玄机。文坛不怕寂寞,有的是制造轰动的题材,就看怎么去炒作。有人提醒我:什么“炒作”?注意用词,应该是“宣传策划”。此外还有环保说、自传说、预测说、励志说、探佚说、索隐说……等等。百花园里,只要长成花儿就不赖了。若是奇葩,就会有更多的人留意,否则,会被有的人讥讽:瞧你混的。
诸位看上面,这说那说,正解究竟是那一说?魏老的家人讲,就是“百花争艳柳絮飞,五彩斗奇莺涧鸣”字面上那一说。景区管委会的人讲,有几说就算几说。百花争艳,五彩斗奇,文坛这样子不好吗?莫先生的朋友讲,他说归他说,你说归你说,只要能胡扯谈,总能有让你说的地方。至于人们听不听你的说,不是你说了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