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二十年之初中生活拾忆(一)


一方饭票三两斤,

一段往事记在心。

疾书流水几千字,

真亦假来假亦真。

自己拍摄

        大前年回农村老家过年,腊月的风里带着炮仗燃过后的硝烟味,和着灶间飘出的炖肉香,是老家人最熟悉的年味儿。我和大哥一家围坐在烧得滚烫的炕上,屋外偶有零星的雪沫子敲打着窗玻璃。闲聊间,大哥翻弄着一个旧铁盒子,里面竟抖落出几张泛黄、边缘已磨损的硬纸片和塑料片——那是我们初中上学时的食堂饭票。票面上模糊的红色印章,像一枚被时光浸透的邮戳,瞬间将我们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些浸透着玉米糊糊香气、回荡着晨读钟声的岁月。那些关于饥饿、分享、委屈与坚韧的初中生活片段,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朦胧,却又带着刺人的真切,一幕幕重新在眼前活泛起来。

图片来自网络

        说起饭票,我真正大规模、有规律地使用它,要追溯到稍晚些的师范读书时代。三年的师范生活,它几乎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每日三餐,离不开它;甚至连学校下发的奖学金和助学金,都以一沓沓饭票的形式支付。小卖部里买支铅笔、换个本子,也可以用这“硬通货”结算。它的面值不大,一角、二角、五角,一元、两元,最大的也不过如此。校园方寸天地,自然用不着十元、五十元那样的大钞。而且这三年的饭票钱票,材质、样式从未变过,红黄绿的塑料底板,简单的数字和校徽,相较于初中时那些更具“乡土气息”的饭票,显得过于标准化,反倒少了几分值得咀嚼的回忆。唯一能让我在记忆里精准定位的,是每月生活委员发放奖学金饭票时,那脸上堆起的、与平日不同的、带着些许微妙权力感的笑容。那笑容,像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短暂地照亮过我们清贫而规律的日子。

        我的初中,坐落在离村五六里地的乡上。这点距离,让我成了走读生,无需体验住宿生的全部日常。虽然初四那年,因故有过短短一周多的住校经历,但那只是浮光掠影。绝大多数时候,我与学校那口冒着蒸腾热气的后厨大灶,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然而,我的同桌东子是住宿生,于是,我成了他们那个小世界的忠实听众。每日里,听得最多的,便是关于“饭”的永恒话题:谁家这周带了什么好咸菜,谁又在打饭时被食堂师傅克扣了分量,哪个宿舍昨晚分饭不均吵了起来,还有那关于伙食好坏的、永无结论的争论。这些琐碎的声音,像无数条涓涓细流,汇成了我对住宿生吃饭这件事的完整认知,虽未完全亲身经历,却已了然于胸。 

        那时的乡村中学,还没有“双休”这个概念。周六下午放假,周一一早开学。对我们走读生而言,周一清晨背着书包出门便是。可住宿生们,却必须在周日下午,就踏上返校的路途。于是,每周日的午后,村北那条通往乡镇的沙土公路上,便会出现一道独特而略显沉重的风景线:一支由东向西,绵延不绝的学生队伍,正缓慢地朝着中学的方向“蠕动”。

        “蠕动”这个词,用得毫不夸张。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速度却快不起来。不知是对家的那份温热与自由的留恋,还是对学校那一周清汤寡水、难见油腥的伙食心存畏惧,抑或是肩上那沉甸甸的行李拖慢了脚步。你看吧:偶尔有家境稍好的,坐着吱呀作响的马车或驴车经过,扬起点点尘土;也有推着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自行车的,车把上、后架上挂满了包裹;但绝大多数,还是靠着两条腿步行的少年。他们身背、手提、肩扛着大小不一的包裹和粮食袋,步履蹒跚。无需多问,那鼓鼓囊囊的包裹里,多半是母亲亲手烙的面饼、腌的咸菜疙瘩,或许还有几瓶舍不得吃的肉酱。那时节,家家光景都紧巴,但为人父母者,总会从牙缝里省出点钱粮,想方设法给即将离家求学的孩子,备下些稍稍能见点荤腥或油水的“私房菜”,为那一周漫长而清苦的日子,增添一丝微不足道的慰藉。

        除了这些承载着家庭温情的包裹,更显眼的,是每个学生背上那一嘟噜粮食。这是要交到学校大灶上,换取一周饭票的“硬通货”。那时,大米在北方乡村根本就是稀罕物,学校的大灶也“入乡随俗”,一日三餐,几乎被金灿灿的玉米包揽。早上是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碴子粥,中午和晚上则是干噎拉嗓子的大棒子米饭(玉米渣干饭)。偶尔蒸一顿酸掉牙的玉米面馒头,就算换口味了。若能吃上一顿小米饭,那简直如同过节,足以让整个宿舍欢呼雀跃。因此,住宿生们必须从家里带上规定数量的粗粮(玉米碴/玉米面)和细粮(小米),上交到大灶仓库。然后,食堂会计会根据上交的斤两,换给你相应数量的饭票。饭票的面额有一两、二两、五两、一斤、二斤几种,只用它来购买主食。若想打菜,则需另外用人民币换取等值的、颜色各异的小额“钱票”。吃饭需得“票证齐全”,这也就难怪,每当下课活动,总有些毛手毛脚的学生,从兜里掉出花花绿绿的饭票、钱票,引得几个眼尖的一哄而上争抢,为此引发口角乃至斗殴,也并非稀罕事。

        这个周一开学,东子妈显然也下了番功夫。她给东子准备了一个鼓囊囊的黄布背包。里面装着一铝饭盒用油盐精心炒过的咸豆子,三个沉甸甸、黑亮亮的咸菜疙瘩,还有六张用高粱米面掺了白面烙的饼。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饼里特意多撒了切得细细的葱花,烙得焦黄,闻着就有一股诱人的香气。有了这些“储备”,东子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意味着,未来一周,除了那千篇一律、味同嚼蜡的大棒子米饭,他每天还能在自己的碗里,悄悄掰几块面饼进去,算是给那早已发出“味觉疲劳”抗议的胃,一点小小的补偿和犒劳。

图片来自网络

        其实,东子家里还有刚腌好的家鸭子蛋,咸香流油。但东子妈犹豫再三,还是没敢给他带。她清楚,东子个子矮小,在宿舍那群正长身体、饭量如牛的“虎狼兄弟”面前,拿出咸鸭蛋,无异于羊入狼群。那几个小子才不会顾及这是东子一周唯一的荤腥,一顿就能给他抢夺分食干净。以前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东子除了欲哭无泪,又能如何?这小小的咸鸭蛋,承载的不仅是母爱,更是那个年代资源匮乏环境下,一种无奈而辛酸的生存智慧。

        那时的乡村,经济普遍拮据。一个班里,像顾养民那样家境优渥、衣食无忧的子弟是凤毛麟角。更多的是像孙少平、郝红梅那样的孩子,家中余粮有限,闲钱更是掰着指头算计。每周开学都要给孩子准备一笔钱粮,对部分家庭而言,确是不小的负担。于是,带到学校大灶上的粮食,质量便难免参差不齐,特别是相对金贵的小米。也确有个别家长,抱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态:“这招了虫子的小米,又不是只给我家娃一个人吃,说不定他还吃不到呢!”于是,这些掺杂了沙石,甚至可见虫蛀痕迹的劣质小米,便流入了学校大灶的仓库,最终经过大锅的熬煮,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学生的饭碗里。我并未亲眼见过那场景,但东子几次跟我抱怨,在稀饭或小米饭里,吃出了“高蛋白质”(指米虫)。他苦笑着说:“能有啥办法?好几百人的伙食,你让那三五个师傅从米里挑小虫,简直是天方夜谭。”况且,那时食堂的师傅们自带一种“掌勺者”的优越感,寻常学生娃,谁敢在饭菜质量上挑三拣四?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其中哪位,往后打饭时,那勺子一颠一簸,吃亏的可是自己的肚子。这种无形的威慑,让大多数学生选择了沉默和忍受。

        我至今清晰地记得,每天早晨一到校,班级里各个宿舍的舍长,就会拿着小本子,挨个询问舍员:“今天订多少?”这时,教室里便会响起一串串数字暗号:“343”“333”“232”……舍长一边应着,一边飞快地在纸上记录。初闻者必定一头雾水,但这却是我们每个人都懂的“行话”。这串三位数,代表了一位同学早、午、晚三顿饭的订饭斤两。“343”即早饭三两、午饭四两、晚饭三两。那个报“232”的,多半是饭量小的女生,若是正在抽条的半大小子只吃这点,怕是不到中午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舍长收集好全宿舍的数据,在一张早已画好表格的纸上填妥,然后汇总到一张四指宽、事先油印好的表格纸上。这张小小的表格,承载着全宿舍一天的口粮希望。各舍的表格最终被统一交到学校大灶管理员手中。管理员再依据全校的汇总数据,计算所需下锅的米量。那年代,学校没有电脑,没有电子表格,全凭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脆响,完成这繁复的统计。我常常佩服那位食堂会计的“神功”,十指翻飞间,仿佛能拨动几百个少年的饥饱冷暖。          大灶师傅们如何将堆积如山的粮食变成饭菜,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谜。厨房重地,严禁学生入内。饭做好后,到了开饭时间,景象也与如今截然不同。没有宽敞明亮的餐厅,没有井然有序的打饭窗口。只有厨房外一间狭窄的过道,权作打饭之用。各宿舍由舍长或轮值的社员,端着硕大的搪瓷盆或铝盆,前往那里,将本宿舍一顿饭的总量一次性打回,然后再回到拥挤的宿舍里,进行第二次分配——分饭到人。

        有一次,我恰好有机会和轮值的东子一起去大灶打饭。我俩一人捧着一个洗刷得发白的塑料盆,一个装饭,一个盛菜,径直走向食堂那间烟雾缭绕的外间。还未近前,一股混合着玉米蒸熟后的闷浊气味和食用油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只见门口已经排起了两条长长的队伍,像两条疲惫的蛇,缓慢地向前蠕动。两名围着厚重、油污锃亮几乎能站立起来的白布围裙的师傅,正站在长条桌后,一个称饭,一个打菜。我们默默排在队尾,随着人流一点点前挪。

         眼看还有三个人就轮到我们,身旁忽然一阵骚动,一个初四的高个子学生,像一堵墙似的斜插过来,毫不客气地挤到了我前面。我年轻气盛,刚想开口理论,东子在一旁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我的腰,递过来一个“别惹事”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大个子学生乜斜着眼瞥了我们一下,神情倨傲,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东子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忍了吧,这帮大家伙每周都这样插队。没人敢吱声,不然,指不定哪天放学路上就被他们堵在哪个犄角旮旯‘修理’一顿,你找谁说理去?”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自己刚窜到一米六不久的瘦弱身板,喉结上下动了动,终究还是把那股不平之气,和着唾沫一起咽回了肚子里。

        终于捱到了我们。我这才有机会近距离看清这打饭的“操作台”:一张钉了层斑驳白铁皮的长条桌,油渍和划痕遍布。右手边摆着一杆老式台秤,黝黑的秤砣挂在钩子上,随着师傅的动作微微晃荡。那两个师傅,一个白胖,一个黑瘦,都鼓着一双因长期被蒸汽熏燎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粗声大气地问:“多少?”

       “3斤4两饭,两块二的菜。”我赶紧递上相应的饭票和钱票。

        那师傅接过去,只随意瞟了一眼,便扔进旁边一个盛票的、油黑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纸盒里。右边的白胖师傅(后来知道姓李)随即抖动手中的铁饭叉——那是一种有四根细长齿的特制工具,在他身后那个装满金黄色大棒子米饭的巨大笸箩里,“哗啦哗啦”地翻了几下。然后他左手抄起我的塑料饭盆,右手饭叉“歘歘歘”几下,叉起米饭扣进盆里。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盆里的量,似乎觉得多了,又用叉子边缘不耐烦地拨回饭堆少许。接着,只见他左手将饭盆往秤盘上一掼,右手“嗖”地推动标尺上的游码,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秤杆“砰”地一声弹起。“3斤4两高高的!拿走——”胖李师傅拖长了音调喊道,那边打菜的师傅也几乎同时,将一勺寡淡的、漂着几点油星的炒青菜连汤带水倒进了菜盆。

        “我……师傅,这饭够秤吗?”我盯着他那几乎没怎么看秤星的“快手”操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想吃不吃?小崽子,找不自在是吧?”胖李师傅脸色一沉,语气极其不耐,随手一扒拉,饭盆“哐当”一声从秤盘上滑落,在铁皮桌上颠了两下,幸亏东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否则这盆凝聚着全宿舍希望的米饭,恐怕真要撒一地,敬了土地爷。

图片来自网络

        我还想争辩几句,东子已经连拉带拽,端着两个盆,挤出了拥挤的人群。离开食堂那段路,他低声对我说:“我的哥诶,你就打这一次饭就受不了啦?我们可是天天、顿顿如此,能咋样?还能不吃吗?”我忧心忡忡地看着那盆看似不少,但总觉得分量不足的米饭:“那明明就不够秤,你一会儿回去怎么分啊?肯定有人要吃亏。”东子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没事儿,我有办法。”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有一种长期应对此类困境磨砺出的笃定。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人端饭一人端菜,我俩穿过尘土飞扬的操场,回到那间位于校园角落的低矮宿舍。推开门,一股混杂着汗味、脚臭和旧木头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七八个舍友早已等得不耐烦,个个手里敲打着各自的饭盆、饭盒,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嘴里嚷嚷着:“东子,今天咋这么磨蹭?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就是,值日生可不能拖后腿啊!”我俩赶紧把盆放到屋子中间那张用破木板钉成的、一条腿还绑着木棍加固的“桌子”上。两个盆刚一落地,呼啦一下,七八个黑黝黝的脑袋就围了上来,瞬间将盆子遮得严严实实。

图片来自网络

        东子不慌不忙,拿出自己的铝饭勺,又掏出那张记录着每个人订餐量的四指宽纸条。他像一位经验丰富的主宰者,开始按照单子上的记录,给围在桌边的舍友们分饭分菜。我瞪大了眼睛,想知道在没有秤的情况下,他如何能精准地分出三两、四两。只见他手腕沉稳,一勺下去,不多不少,倒入每个人的饭盒或碗里,竟也大致公平。分到饭菜的小明、强生、力军几人,立刻如获至宝般捧着自己的食物,迅速退回到自己的床铺前。他们从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下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小木板,架在捆扎得整整齐齐的行李卷上,这便是每个人专属的“餐桌”。然后猫下腰,打开床脚那个属于自己的小木箱,从里面掏出咸菜疙瘩或家里带来的炒咸豆,就着那寡淡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当围在“桌子”周围的黑脑袋一个个散去,盆里原本堆尖的米饭,眼见着只剩下盆底薄薄一层,连一汤匙都不到了。我愣住了,抬头看向东子,用眼神询问:“坏了,还有一个人没分呢!”东子拿起记录单一看,没分到饭的是和平,而且他订的是四两,算是宿舍里饭量大的。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怎么办?难道要让和平饿肚子?

        出乎我的意料,东子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异常镇定地举起自己那个坑坑洼洼的铝饭盒,用铁勺在边缘飞快地、有节奏地敲击起来。“当当当……当当当……”清脆急促的声音,像古战场上的鸣金锣,瞬间压过了宿舍里的咀嚼和谈笑声。他运足中气,大喊一声:“都——住——嘴——!”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含着满嘴的饭,疑惑地望向他。

        “和平的饭没了!现在,从每个人碗里往回勾一点,谁也别先吃了!”东子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令人惊讶的是,大家虽然面露些许不情愿,却都听话地停下了筷子,没有一个人继续往嘴里送饭。东子开始行动了。他从南铺最西头开始,到北铺最东头结束,顺时针绕了一圈。他走到每个人面前,不说话,只是伸过勺子。被勾饭的人,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从自己碗里舀走一小勺米饭。没有抱怨,没有争执,仿佛这是一套演练过无数次的、约定俗成的程序。一圈下来,和平那个空荡荡的饭盒里,竟然也堆起了冒尖的米饭,看上去,真有了四两饭的模样。

       “厉害!”我心中暗自为东子叫好,忍不住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东子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把我拉到门外,避开喧嚣,低声说:“这没啥。一个宿舍,就是一个小社会。日子长了,自然就形成了一些规矩。大家都默认了,遇到这种事,就得这么办。在你们走读生看来可能了不得的事,在我们这儿,平常得很。”

        晚风带着寒意吹过空旷的校园,远处传来隐约的读书声。我看着东子那张尚显稚嫩,却已刻上生活印记的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我仿佛触摸到了那个年代农村少年们,在物资极度匮乏中,自发形成的一种原始而朴素的共同体精神,关于生存,关于公平,关于在困境中相互依偎的微弱温暖。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社区内容提示】社区部分内容疑似由AI辅助生成,浏览时请结合常识与多方信息审慎甄别。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第一回 闪亮登场 航天局天才三姐妹马上就要坐“神舟”十号飞船进入火星探察。她们的孩子丁丁、东东和玲玲就交付给她们的...
    古塘湖畔阅读 6,714评论 0 4
  • 儿童发展心里学 蒙台梭利的九大儿童敏感期: 1、感官敏感期( 0——6岁);2、动作的敏感期(0——6岁);3、语...
    美嫺阅读 583评论 0 1
  • 比起成为一件耀眼的、发光的、 被你捧在手心的宝贝,我更愿意 成为更粗犷而大气的 ——难以掌控的事物 比如天空,大海...
    凉生余生请多指教阅读 1,666评论 0 1
  • 我突然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真正重要的不是目标,而是状态,只要状态是好的,就不必在目标问题上追根究底了,或者...
    lvmm阅读 1,139评论 0 1
  • 过了年之后,工作一直顺风顺水。 这个单没签完,那个单就来了,确实也是时候让我绊倒了一脚了。一直以来都相信有因必有果...
    柳暗花明又一村雪阅读 3,196评论 2 4

友情链接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