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不会写散文诗

《父亲写的散文诗》这首歌突然一下子火了,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热歌的人,听的大多很小众,只是因为这首歌在我网易云日推里出现了,索性听听,许飞版,很空灵,歌词朴素的一塌糊涂,所以就很容易代入进去。直到就坐在对面床的室友发微信问我怎么了,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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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首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字眼,父亲。说熟悉是因为它伴随着我的成长,从我初来世上已二十多年。说陌生是因为它对我来说又不算了解,也可以它对我们来说都不算了解。我不知道全天下的父子是怎样的,但至少我们这对父子直接很少寒暄,很少聊天,很少了解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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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非要说了解,那他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典型理工科男性,感性面很少,少言寡语,不善言辞,在母亲眼里是一个从年轻时候就不懂浪漫的人。偶尔会很多话的时候一定是三杯小酒下肚,然后说了一堆我也记不清的话,大概都是说教之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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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翻手机里的照片,好几千张,有在外面旅行的照片,有跟朋友在一起的合照,有这个城市大大小小我喜欢角落的照片,却发现没有一张和父亲的合照。或许男人之间总是耻于嘘寒问暖,他总是顽固严肃的,小时候跟我下象棋可以把我吃的一个子也不剩,我所有挨的打都与他有关。甚至有段时间我都憎恨他,恨他的说教,恨他对于我的种种限制,恨他天天板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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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慢慢懂事,才发现这种恨跟有些不幸的人生相比倒是一种幸福,至少我还有的恨。记得看过一个微故事“妈妈教我学会用剃须刀”,就一下子get到了。寒假的时候回家,父亲坐在桌子前就着小菜喝酒,喊我一起,说是都是大人了也该陪老爹一起喝酒了。白酒的度数有点高,喝进喉咙的时候很辣,进胃的时候很暖。喝着喝着,他的话就变的多起来了,拍着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说,你知道吗?老爹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什么刺激的事都想去干,觉得特牛逼,只是后来有了你过后反而变的前怕狼后怕虎,特别怂,变得怕死了,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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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僵住了,对,就是很僵硬,想起来父亲年轻的时候虽然不会写散文诗,却可以选择过散文诗一样的生活,他也爱玩,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却选择了世俗意义上的好工作。他没有过上散文诗一样的生活,却希望我能过这样的生活,他不善言辞,这几声憨憨的笑笑的我憋不住想哭。我起身往门外走,他问我怎么了。我说,白酒太辣辣的我眼睛有点疼,出去透透气。我撒了一个蹩脚的谎话,他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回头看看这个男人,跟我初见的时候变了很多样了,眼角的皱纹多的能夹死蚊子,有了些许的斑白,还有母亲会惊奇的发微信来跟我说这个人竟然也会服软了。我在心里想,老爹,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怕,怕你会老,怕你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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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是父亲的骄傲,高考失利的时候因为太不甘心,把自己锁在家里很没出息的哭,爸爸放下手头所有的事回来,等了好久才敲开门,这是他第一次安慰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话也很生硬,显然不是很熟练,可是他把他的大手摸在我头上的时候,一直说着,没事,没事的时候我哭的更凶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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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不恋家的人,在离家千里的学校也从来不会说想家,只是这天夜里,我回想了关于父亲的一切,虽然他很普通,却对我予取予求,虽然他不会写散文诗,却教会我怎么对待生活这首写实诗。他会教条式的聊天,却会在举手投足间告诉我这世间的诸多哲学。突然就觉得很想他,也很想家,夜里两点发了一条微信,没想到3点多就回了,原来他已经不像以前夜里睡了那么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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