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菜市场,总会想起小时侯自己家里的菜园,一个面积不大,却可以天天收获新鲜蔬菜的地方,也会想起父亲将自家吃不完的蔬菜拿到集市上去卖的往事。
菜园,在农村几乎是家家标配,家前屋后甚至是在院子里,只有一小块地,总可以种点蔬菜,也有在自己庄稼地的地头,辟一块专门用来种蔬菜,我家的菜园就是这样,因为我家的那块庄稼地,曾是集体时的一块棉花地,地头有一口机井,印象中还有一间房子把机井锁在了房子里,当时是为了灌溉棉花。后来这块地正好分到我家,房子拆了,但机井还在,提水浇地还是很方便的,便辟了一块用来当菜园了。
菜园的菜主要是自家吃,所以面积大不,但种的蔬菜种类可不少,夏天有黄瓜、蕃茄、辣椒、茄子、豆角,冬天有萝卜、白菜等,基本上当季市场上常见的各种蔬菜,这个小小的菜园子里都种一些。每天收工回家之前,到园子里摘一些菜,下一顿就有新鲜的蔬菜吃了。小时候对干农活是不情愿的,但是去菜园摘菜倒是很乐意去,毕竟象黄瓜、番茄这样的蔬菜,生着吃也是可以的,摘下来甚至洗也不洗,用手搓搓就吃了。
有时候,菜园的菜自己根本吃不完,父亲便会把收获的各种蔬菜拿到镇上或附近的水泥厂去卖掉,多少可以补贴在家用。如果是镇上逢集,父亲早早地吃完早饭,用自行车带些蔬菜到镇上,在路边找个摆位,把菜一摆,什么时候卖完了就回家了。那时没有城管,只要收税的来交上1角钱的税钱,就可以摆摊卖菜了。虽然菜不是很多,但基本上卖完都要过了响午,而且镇上的集市一般也就是上午人多一些,过了中午也就没有多少人了。
不逢集的时候,父亲要到附近的水泥厂去把菜卖掉。水泥厂是我们镇上一家比较大的国营企业,当时在我们眼里,那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城市,里面不光有洗澡堂子、电影院,还有楼房,最主要的是在那里上班的工人都是吃公粮的。只有赶在他们早饭之前就把菜送到才能卖掉,所以父亲一大早就要到菜园子里,把品相好的菜收下来以保证能卖个好价钱。我那时都还在睡梦中,经常睡醒发现自己被锁在了屋子里面,就知道父母去菜园摘菜去了。等我们吃完早饭没多长时间,父亲就卖完菜回到家了。
无论是到镇上,还是到水泥厂卖菜,父亲总会在回家时买一些家里没有的苹果、西瓜之类的水果,当然不是那种又大又好特别贵的水果,多有一些瑕疵,比如被碰伤或被挤伤摔伤的小苹果。每次卖菜回来,经常都是这样的一个场景:父亲在院子里阴凉处从他的黑提包里拿出一堆一角两角的零散纸币,一边数着一边捋整齐并按一定金额叠在一起,母亲则在一旁用菜刀把那些苹果因碰伤而变质的地方给挖掉,最终我们吃到的都是被挖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的苹果,倒吃得也津津有味。父亲挑西瓜的水平有限,买的小西瓜,经常会有一些不熟的,吃起来一点甜味也没有,甚至连瓜瓤都没红,我们倒也照样啃得不亦乐乎。
虽然菜园不大,父亲每天都可以去集市把菜卖出去,只是为了能有个好价钱,菜园子里品相好的菜基本上都拿去卖了,留给我们自己吃的都是那些品相不好或者人家挑剩下的。那时不懂事,有时也会偷偷把菜园子里看到的最好的黄瓜或者又红又好看的蕃茄摘下来自己偷偷吃掉。
现在早已不会偷吃黄瓜或蕃茄了,只是夏天看到市场上琳琅满目的蔬菜瓜果,还是会想起自己在菜园子里偷嘴的往事,也更回味亲自去菜园摘菜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