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秀兰躺在床上,脚还是肿得很高,但她硬是没喊一声疼。龚少喜知道自从那日李秀兰见自己和郭老师走得亲近后就一直在生闷气。他也不想解释,只是会每天多跑几趟去打水,他听人说热敷有助于散肿,于是连续多天会在晚上烧一壶热水,将毛巾捂热,给李秀兰敷脚。
李秀兰起初心里确实生气,但她看到龚少喜即使腿脚不便还给她打来水敷脚,心里的气早就消了,甚至为龚少喜能对自己有这样的举动感到诧异和害羞。她清楚自己没有文化,不识字,不能和有文化、有模样,还是知识分子的郭老师比,她除了一身用不完的力气,只知道每天闷着头干活,给龚少喜做饭。
在龚少喜将盆里又加了热水,再次将毛巾捂热搭在她的脚踝处时,她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了照顾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去学堂那边了,明天你还是去吧,我在家能照顾好自己。”
“没事,学堂那边的课暂时让郭老师帮我带着。”话刚说完,龚少喜心里就有点后悔,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提郭老师,果然李秀兰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再度陷入沉默。
“你以前,追过郭老师吗?”
“没有,我这身体,哪能追人家。”
话一出口,他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他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不配娶郭老师那么好的人,而只有李秀兰才愿意嫁给他吗?他连忙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夜晚的房间光线很暗,李秀兰有半张脸藏在阴暗的一面,让他有些看不清李秀兰脸上的表情好坏。
“我不是说,你不好,你别多想。”
“嗯。”
李秀兰的这声“嗯”很轻,轻到和郭老师平时说话声音一样的柔,他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秀兰,毕竟他这样连一担水都没法挑起的瘸子,也只有秀兰肯接受他。
夜里,他躺在秀兰身边,先试探性地碰了碰她的手,见秀兰没有太大反应,他一点一寸慢慢爬到了秀兰身上,第一次,他是那么彻底,将自己任性的一面毫无保留释放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