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五个节气,也是秋季的第三个节气,《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上说:“白露。
“一场薄露一场霜”。如果说处暑节气代表着暑气退散,那么白露节气的到来则表示大地已经迎来凉爽的仲秋,空气中的水蒸气在低温下冷凝成洁白的露珠,这便是白露节气的最初含义。
我抱着小猫去邻村转转,经过一处,看到围墙之下盛开着粉红色的长春花,一朵朵在秋光下,把花影印在了墙上。
“漂亮的花,它们是粉红的,快看,这儿还藏着黄色的花,”小猫钻进了花丛。
我也蹲到围墙旁,在长春花之中,有一株月季,它开着柠檬色的花朵。
这是一家农家小院,院子有两座三层楼的房子,二楼以上都没有安窗户,院子的四周却摆满了盆盆坛坛,种着各种花卉。
四脚凳、旧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许多小盆,种植的是不同的多肉植物,左侧围墙下开着玫红、淡黄、鲜红、橘红的各色月季,矮陶盆里的重瓣太阳花在与秋阳含笑,五彩椒也占据一处,五彩缤纷的圆辣椒不逊于花色。
有人在花丛中做绣球。
一位老阿姨坐在门口做绣球,齐耳的白发,淡蓝色的衣服,一张小凳子上放着个竹筐,筐里是做好的绣球初胚和各种丝线、贴片。老阿姨一针一线地给绣球缝上喜上梅梢的贴片。
老阿姨邀请我进屋坐坐,屋内干净简单,地板没有铺设瓷砖,保留着水泥地板的本质,四壁也是灰色粗糙的墙面,木头沙发之上挂着四幅十字绣,分别是梅兰竹菊。
“阿姨,这些十字绣真不错。”
“嗯,它们是我的女儿绣的,”老阿姨停下了手中的活,她也望着笑了,“我也觉得很漂亮。”
“阿姨,你院子里的种了这么多花,如同一个花园。”
“是我媳妇种的,她喜欢种花。”老阿姨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尝尝吧,这是去年晒的桂花茶,今天是白露,来喝杯白露茶,”老阿姨递给我一个白茶杯,淡黄色的茶里飘着十几朵桂花。
“白露茶,主要指的是在白露时节采摘的茶,还是白露时要喝茶?”我感觉到好奇。
“采摘有白露的茶叶煮茶,太讲究了,我们是寻常百姓,不会去追求所谓的高雅文化,但也不能敷衍日子。去年,我采摘下清晨盛开的桂花,把它们做成桂花茶,在白露时饮用,桂花浓郁,还有点清新的味道。我们在村里的日子虽简单平淡,却在不刻意中有很多的收获。”老阿姨又给我斟茶。
“孩子,你吃了午饭吗?”
“没有。”
“哈哈哈,我去做甜酒蛋,听人说要喝白露米酒。”
“糯米是自家种的,与曲酿一起酿成的甜酒,今天正合适,”老阿姨勺几勺甜酒放入锅内,放入两块生姜、一块黄糖和一大碗水,柴在锅下燃,甜酒在锅里煮,略带酒味的甜香弥漫了小厨房。我抱着小猫,看着窗外的阳光跑进来,一半给了灶台,一半给了老阿姨。
八角碗盛着桂花甜酒蛋,热气腾腾中酒香、蛋香、花香氤氲四溢,它不同于烈酒那般浓烈,入口轻盈丝滑、悠长微醺,处于滚滚红尘中经历的艰辛与苦涩化为味蕾间的满足和欣慰。
“孩子,生活本就很辛苦,我辛苦一天,最多只能做二十多个绣球的初胚,但是再忙碌也不会敷衍日子,抽出点时间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我会为自己做茶、酿酒,种上爱吃的蔬菜。你看,我的媳妇每天都去县里打工,回家之后就种花,才有了这满院子的花开。”
屋外是一院清秋,夜晚将是一地白露。这个季节的风刚刚好,在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想要的风景,在山水之间,在烟雨之中,在花影斑驳的院子,过着不敷衍的日子。不将就自己,不敷衍日子,无论繁华,还是清贫,给自己一些诗意、一些柔软、一些从容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