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歧视妇女吗?
特别是近现代以来,总有一些批评指孔夫子歧视妇女,唯一振振有词的依据是《论语•阳货篇》其中一章,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白纸黑字,不存在版本问题,这段话一直这样这么传下来,没有人怀疑过不是孔子说的,即孔夫子确实把女子与小人放在一起说事,两者的一点共性: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就从文字上分析,孔子是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说这番话,两者有共性,但不等于说女子就是小人。
综观《论语》全部,有且只有这一章,被质疑为孔子歧视妇女的证据,除此之外,也没有在其他经典书籍可以找到有孔子歧视妇女的言论。也就是说光靠这条,就上纲上线,实不足为证。因为孔子的核心思想是仁道,讲爱人,讲的是仁义道德,讲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讲人与人之间要互爱,怎么可能去歧视妇女呢?相反我们可以举出很多孔子言论,反应他提倡爱妇女,提倡男女互相尊重,相亲相爱。如在《礼记•哀公问篇》记载: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德也。故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公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政,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公曰:“敢问为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物从之矣。”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闻乎?”孔子对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敬之至矣,大昏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为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则国家顺矣。”可见,孔子要哀公行仁政,执爱人之政,首先从自己做起做榜样,爱自身,爱儿子,爱妻子。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政之本。
既然如此,《论语》的编撰者为什么把这段话收录进来?如果不收,也就不会有后人的任何质疑臆断了,难道编撰者不知道后果吗?我想是后人确实过于武断了,但编撰者压根不会想到这样。可惜的是他们当时记录这句话,没有记录孔子说这话的语境,跟谁说,为什么说了这句话,等。因为仅此一例,所以说孔子说这话,应该是有所特指的,不可能一棍子把所有女人都得罪了。那到底是说谁呢?在《论语》中,孔子周游列国,在卫国时间最长,与孔子有交集的是卫灵公及其夫人南子。《史记 孔子世家》载,孔子见过南子后,“居卫月馀,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巿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於是丑之,去卫,过曹。” 这里明确记载孔子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这句话是在这种背景下说的,直接严厉批评卫灵公好色不好德。但没有说明本章与这一背景事件的联系。但本章孔子说这段话很有可能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所说的。只不过不是同时说的而已,或者是离开卫国后与弟子感叹所言。为什么呢?因为与卫灵公南子同车的还有一个人宦者雍渠,他是卫灵公的男宠,是个典型的阿谀奉迎的小人。孔子坐在他们的车后,看到昏庸好色的卫灵公旁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失德的女人,一个是谄媚的小人,显然是很厌恶的,进而有感而发,只不过不一定是当场就说。小人有这样的特点: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而南子对于夫子,可能也有这样的情况。阳货就是一个典型的小人。所以编撰者把这段话放在《阳货篇》中,在情理之中,让弟子们对小人的特征有一个认识,编撰者应知道孔子说这话的情景,但他们怎么也不知道,后人竟因为这句孔子批评南子的话,而批评孔夫子歧视妇女。显然,这是后人在别有用心地吹毛求疵,不能理解孔夫子的仁爱思想,而是断章取义,仅此一条就拿夫子问罪,实为过矣。今天还有很多批评孔夫子的,基本上是不读论语,不读经典原著,或不求甚解,或人云亦云,实在可悲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