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最后几天,迷迷糊糊的结束了丽江的行程,随便买了一张到昆明的高铁票,谷子姐说去接我。我没想到她的身体远不如我想象的好。那天晚上我还很不懂事的点了麻辣小龙虾,为了将就我,她没扫兴的陪着我吃,结果咳了一夜,看着实在内疚。直到第二日仍没恢复。
后来为了不再打扰她,让她安心养身子,我没预先告诉她,定了第二天一早6:20的机票飞往成都。就在那天晚上她一直劝我不要走,再陪她几天,毕竟她长期一个人宅家里,多少话想说却无处可说,多少苦水想吐却无处可吐。所以无论身子多不舒服,她还是一个人喝了一大杯闷酒。可自私的我,一不愿扰了她清净。二,因为自己的情绪并不想影响到身边最信任的朋友。一狠心,一夜没睡,凌晨3点便起身收拾行李,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拖着一堆行李就跑了。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陌生的小区,像梦游一样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小区找到网约车。
一夜没睡,一上飞机倒头就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昏死过去了。早上8:00准时到达了果果楼下。这个时候她还在睡觉,连着打了快10个电话也没能把她叫醒。而我就在小区楼下像个流浪汉似的曲卷着身体躺在长椅上,前面摆个碗,估计早餐就有着落了。那天早上那么早,能看见的人和能看见的阳光都比我清醒。而我以为自己一直在梦里。这个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半小时后果估计被闹钟吵醒了,也是她该起床工作了。还有谁像我这般无所事事,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发呆和做梦上。
几通视频语音结束后,到了果果的美式公寓里,我甚至连看她一眼的精神都没有,只想着随便洗簌,袜子一脱就要上床睡觉。果果,仍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视线从未从我身上离开过,揣着十万个问题恨不得一溜烟的省问完,想要得到她想要的所有答案。昨晚才和她说会去成都找她,怎么第二天一早我便出现在她床头,很明显她仍不敢相信。
而我什么也没回答,尽管自顾自的抱着她的枕头安然睡去,入梦前还叮嘱了一句,不要叫我吃饭,手机调了静音,睡醒我微你,你回公司去吧,别管我。
一直到入夜,我像睡了整整一个世纪,全然没觉得自己在别人家,只知道,这是我的梦,梦里我可以胡思乱想,可以天马行空,一会变魔术,一会爱情剧,一会被追杀,一会无聊都市剧,才管不得那么多,反正我睡得香就对了。
不过人始终是凡夫俗子,肚子饿了,大脑不听使唤,自然会找吃的。这个时候除了找我的大boss,米饭班主,还能想到谁。本想着到成都第一顿怎么也得是顿狠的麻辣火锅,结果果大姐直接领我到楼下吃了个串串,还顺便开了个员工会议,会议期间还借故支开我几次,还好我实趣。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这两天寄她篱下,吃住她都得管,自然表现得乖巧些。
这一吃,从晚饭到宵夜,等我把商场都逛到下班打烊,提着重重的两大包为接下来西藏游准备的保暖衣物回来时,她们好像仍有讨论不完的话题,我好不识趣的打断她们快快结束,不然这顿晚饭怕是要吃到第二天早上。想起在丽江时,双娇和国荣喝酒喝到凌晨4点多,我作陪的那一夜,难道这一路我就是这样看着别人谈笑风生,却总是参与不进去,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听着,听她们讲她们的人生,她们的经历,她们的烦恼,她们的未来,好像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到底谁最清醒,这个答案我们谁都不要去追究。人生本该半梦半醒,最是快活。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果大姐开会开累了还是我逛街逛累了,她仍不忘把心中疑问一个一个的问了出来,但我一如既往的不正面回答,不给她借我消遣的机会。有时候朋友只需要陪在身边就好,很多话,不说不问,不讲不答,其实答案就在那,大家心里都明白,懂了就好。
睡前约定,第二天陪我逛街,直到余额见底为止。
第二天一早给我做好了丰盛的早餐,公司拿回来的牛奶样品,玉米样品,鸡蛋。就这样组成了一顿既营养又实惠的早餐。吃完已经12点,果公司的工作餐会议又该开始了,实在吃不下,拖着果陪着去了屈臣氏,又是一番狂扫,才能安抚我慌乱的心。昨晚约好的陪我逛一整天,被她一,二,三个会议给截胡了,心里自然有点失落,只能独自一人回公寓里敷面膜,静候宠幸。
结果一等又是一觉,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为什么做梦总是不愿从梦里醒来,醒来还要再回味一下,不论好梦噩梦,自己是如何在梦里睡得这么沉静,整个身体都像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以为那不是梦,这个世界才是梦。
为了圆成都火锅愿,今天晚上毫不客气的跟果说,我要吃火锅!麻辣那种!她自然不能再推搪,即使是她已经吃腻了。
2斤耗儿鱼,1斤牛肚,1斤牛蛙下肚,这回不用我在逼她陪我逛街了。挺着酒足饭饱的肚子,我一路试衣服,一路狂扫。她一路狂打电话,狂回信息。截然两个不一样的世界,我依然行尸走肉,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规划。她依然目标清晰,身负重任,不敢怠慢,不敢停歇。
等我俩都大概满足了,直奔回家。果果是个很坚持的人,对这两天我没回答的问题,仍旧坚持不懈的再问一遍。再问也是一样的结果,不过问出来她至少心里能舒服些。
我们一起敷着面膜倒立,混久了我甚至都以为自己还能再年轻十岁。
快乐被一个不情愿的电话打断了,电话那头是醉的,而果果这头显然是无奈的,那个电话至少聊完了上半夜,不愿被我看见她的脆弱和难过,一个人拿着电话躲在厕所里抽泣,我在房间不敢打扰,有时候一个女人的难过只想自己度过,什么安慰话语都不用,我知道刚强的她天塌下来也能撑得住,更何况这又不是第一次天塌。
下半夜,终于在双方都疲惫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是谁挂掉了谁电话,就是大家都知道就到这吧,再聊也是这些了,无所谓翻来覆去再忧伤一遍。
我问她,你爱他吗?她说,以前爱,现在被生活磨的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只剩责任。生活好残酷,我常常问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和挚爱生活在一起,无法想象失去爱他的感觉会是怎样的,因为不愿意接受生活的残酷,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过。
对啊,人生可悲可喜,你悲只有你知道,世界不知道。
第二天,我还是固执的要一个人去西藏,机票是昨天定好的,果果说陪我,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生活。我并没有游说,还是独自离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方向。在这个路口分离,还会在下个路口再见。
一大早,还是老三样,吃完便送我下楼去,临别时,她还是老样子抓着我拍了张美颜照,我隔着车窗,看着车外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她既担心又祝福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悲还是凉,车子滑动的瞬间眼泪从眼框里滑落。看着后视镜渐行渐远的身影,那股莫名其妙的落寞感越发厚重,沉着的心更是坠落到了谷底。什么是朋友,大概就是这种连分别都觉得凄凉,永远不愿在她面前展露难过,却背地里一起拭去眼角的泪,依旧大步向前走自己的路,相互祝福,相互怜惜,又相互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