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年和杨三月是两兄弟。我只见过三月叔,1955年出生的,精神矍铄的一个老人。据说他的哥哥杨九年高大英俊。
杨三月是村里比较有名的人,一是因为当过村干部,二是因为三个有出息的孩子。在村里很多孩子只初中文化的情况下,三月叔的孩子们都考到了全县最好的高中,老大和老三都上的211重点大学,老二为减轻家庭负担,自考了本科和会计师。
要说三月叔的人生开挂是从遇到杨婶——王阿姨开始的。三月叔26岁还光棍一个,这在70年代末的农村绝对是一个笑话。三月叔人聪明,也小帅气,为啥讨不到媳妇呢?因为穷!三月叔三岁就没了爹,哥哥因婚姻不幸,被丈母娘羞辱,以致精神错乱,含冤而死,后来其老母亲也因这个刺激得了精神病,谁见了他家这样子都不会愿意嫁过来。
王阿姨那会还小,也是从小孤儿,被人收养后,养母性格古怪,很难真正从心里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在表姐家做客时,18岁的王阿姨遇到了三月叔,两人一见钟情。养母巴不得她早嫁,简单办理婚礼后,两人开始建设小家庭。嫁过来,才知道,家里一穷二白。王阿姨从零开始学做各种农活、手工。可是婆婆的精神错乱因为她的嫁入更加厉害了。也许因为大儿子的死,对儿媳妇有了恐惧,所以她发病时,对王阿姨各种暴力,拿刀追杀、在家里打砸东西、到处说她坏话。。。。。。王阿姨只好四处躲藏。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没有离开这个家,而是尽力养育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能在婆婆一年发两次病的情况下平安长大实属不易。为躲避婆婆发病时的“追杀”,王阿姨经常在半夜带着孩子们敲开邻居的门。就是这样,王阿姨也没有抛弃、嫌弃过婆婆。婆婆80岁临终前卧病在床的一个月,大小便失禁,也是王阿姨在悉心料理。
好在孩子们也还比较争气,她也算熬出了头,大家都说,三月叔是娶到了贤惠妻,享到了福。
哥哥杨九年就没有这么幸运。虽然长得高大英俊,在同村有不少仰慕者,最后娶了邻居大户刘家女儿桂英。桂英家是村里旺户,兄弟叔伯多。两人倒是俊男靓女,但一起过日子就搞不到一块,经常打架,闹得十分厉害。加上娘家强势,经常为她出头,九年就受了不少气。最厉害的一次,据说是吵架后,丈母娘拿着过去女人生理期用的卫生带抽打九年,诅咒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这对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奇耻大辱啊!也是从那以后,九年就开始疯疯癫癫,四处流浪。最后可能因为偷吃人家什么东西被打伤了,伤口感染,惨痛去世。
九年的去世并没有让故事结束,他留下了2儿2女。夫妻吵闹的那几年,对孩子们也是不管不顾。婆婆心疼孩子,也照顾不过来这些幼小的孩子。婆媳之间也有了怨恨。九年死后,几个幼子生活就远不如三月叔家的孩子了,两个女儿都是早早辍学、嫁人。二女儿还因为十几岁时被人强奸生子,孩子被转送走而精神错乱,嫁的男人家暴,最后惨死在精神病医院。大女儿嫁个懒汉,倒是培养了一个不错的儿子。大儿子因跟小混混打架被刑拘过,小儿子快四十了还光棍一个。
每年过年,三月叔和王阿姨都会把几个侄子、侄女叫过来一起吃饭,他们对叔叔婶婶也很好。说起九年叔,王阿姨还常常感慨:那么好的男人啊,就被这糊涂的丈母娘、老婆给生生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