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蓓蓓
简介： 我网购大闸蟹，妈妈签收后就送去了哥嫂家。
还骗我：「收到没一会就全死了。」
10 分钟前嫂子发朋友圈晚上吃螃蟹。
照片上大闸蟹的快递盒子是我名字。
我默默收拾好妈妈的行李：
「妈，你搬去哥嫂家住吧。」
妈妈破防大叫：「为啥，就因为我把几个臭螃蟹给你哥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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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闸蟹上市后，我迫不及待在网上下单。
公蟹 6 两/只，4 只。
母蟹 4 两/只，4 只。
一共八只。
哥嫂和我住同一个小区。
妈妈住在我家。
四个人，刚好每人两只。
我上班前叮嘱妈妈：「妈，今天大闸蟹会到。
「你收到放冰箱里。
「晚上我们一起吃。」
我的「我们」自然包括哥嫂。
爸爸早逝，妈妈一个人拉扯大我们兄妹两人。
虽然哥哥结婚成家了，但我潜意识里还是把哥嫂当一家人。
大闸蟹上午就送到了。
我打电话让妈妈签收。
「你就放心吧。」妈妈笑着答应。
到了下班时间，我归心似箭。
我最喜欢吃大闸蟹。
可惜大闸蟹有季节性。
每年 10 月下旬至 11 月中旬是最佳食用时期。
今年的第一口螃蟹，我馋很久了。
上了地铁，我都有点后悔今天上班没有开车。
年初我新换了工作，跳槽涨薪 50%
但新公司离家远。
地铁不直达，要换乘 3 次。
这样通勤时间需要 90 分钟。
而开车只要 45 分钟。
我就咬牙贷款买了车。
买车后，妈妈总是劝我：
「你上班这么远，每天得多少油钱啊。
「开车又累又危险。
「还不如坐地铁。
「地铁不会堵车，还便宜。
「把车停家里，你哥嫂有急事还能用车。
「你要上班，我有个头疼脑热的。
「你嫂子还能送我去医院。」
我没有答应。
一周后，我下班路上被后车追尾。
后车全责。
妈妈就说什么都不让我开车上下班了。
「你知不知道，妈妈都要吓死了。
「你的车撞成那个样子。
「幸好是在车尾，不是在车头。」
「妈，只是追尾。」我安慰她。
「这次是追尾，那下次呢？
「妈妈就你一个女儿。
「可不容闪失啊。」妈妈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
我说不感动是假的：「妈，我开车很小心的。」
「你再小心，人家撞你，你躲得掉吗？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妈妈想想啊。」
妈妈哭得伤心，我只好同意不再开车上班。
2
下班高峰。
地铁里挤得像个沙丁鱼罐头。
我抓着扶手刷手机。
快到站的时候刷到嫂子刚发的朋友圈：
【做今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配图 1 是蒸熟的大闸蟹。
蟹壳金灿灿的，比嫂子的手掌都大。
蟹脚上绑着带二维码的防伪码。
我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配图 2 是大闸蟹的包装盒，上面贴着快递单。
放大就能看到收件人是我的名字。
我原以为妈妈会把哥嫂叫到我家一起吃大闸蟹。
毕竟之前每次我买了好的食材。
妈妈都会把哥嫂叫来我家。
但转念一想，我换工作后下班到家晚。
想着是妈妈先把四只大闸蟹送去哥嫂家。
我下班到家晚。
也没必要等着我一起吃。
回到家，妈妈开饭。
我帮着去厨房端菜，打开蒸锅。
只看到一盆咸菜汤。
「妈，大闸蟹呢？」我问。
妈妈推开我，端着菜汤去餐厅。
我跟着走过去，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妈，大闸蟹呢？」我追问。
妈妈把菜汤重重砸在餐桌上。
「忘记告诉你了。
「收到大闸蟹的时候我打开养在盆子里。
「想着等晚上你回来吃。
「没想到中午就都死了。」
「死了？」我皱眉。
「对，全死了，死螃蟹有毒我就全扔了。
「你买的什么便宜货。
「个头那么大，中看不中用。
「不会是那种泡了药的吧？」妈妈说得煞有其事。
要不是看过嫂子的朋友圈，我就信了。
「妈，你扔哪里了？
「我找商家退钱。」我拿手机打开订单。
价值 888 的大闸蟹，可不是便宜货。
我给妈妈看商家【死蟹包赔】的承诺。
妈妈肉眼可见地慌了：
「我们收到的时候确实是活的。
「过了一会才死的。
「你不好这么去讹人家的。」
「我们还没吃呢，大闸蟹就全死了。
「说明蟹有问题。
「我是正当维权，怎么是讹人家呢？
「妈，你螃蟹扔哪里了？」我追问。
妈妈支支吾吾地说：「我扔垃圾房了。
「我看下午垃圾车来过，早收走了。」
3
小区垃圾车每天 6 点来收垃圾。
为什么我知道？
因为我通勤远，每天早上 6 点就要起床。
下楼总能看到垃圾车在小区里作业。
「我们楼下的垃圾房是吗？」我换鞋就要出门。
妈妈死命拉住我：「别去，被熟人看到了多丢人。」
「888 呢，我去，不丢你的脸。」我挣开妈妈的手。
我下楼，妈妈也跟着下楼。
检查了所有的垃圾桶，都没有看到大闸蟹的包装。
「跟你说了，垃圾早收走了。」妈妈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
妈妈想拉我上楼，我甩开她的手：
「妈，就一碗咸菜汤我吃不下。」
「汤拌拌饭不就吃下去了。」妈妈不屑道。
「我吃不下，我去买点熟食。」
「那你顺便买点鸭脖，妈爱吃。」
她爱吃？
明明是嫂子爱吃吧。
「知道了。」
我去小区外面的熟食店买了鸭脖和熟食。
一起拎着去哥嫂家。
当初，我毕业后参加工作。
因为我们家在郊区，上班非常不方便。
工作几年后略有积蓄，我就动了买房子的念头。
多处考察，最终选择了现在住的小区。
主城区，地铁口，离当时上班的公司近。
学区也好。
但由于我钱不多，只够买个一居室。
当时我也求助过妈妈，想她赞助或者借我一些。
这样可以买两居室，她偶尔过来也有房间住。
但她拒绝了：「你哥都还没有买房子。
「我哪里有钱给你？
「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买什么房子？
「以后你婆家会买的。
「你的钱就留着给你哥买房子。」
我吓得连忙买了一居室。
4
事后妈妈生了我好久的气。
我买了好些礼物哄她。
哥哥王耀辉帮着劝：「妈，蓓蓓又没做错什么。
「她婚前有个小房子，是她的底气。
「以后你也可以过去住，多好。」
「什么底气？娘家才是她的底气。
「我们家她的房间比你的还大。
「我们亏待她了吗？」妈妈气愤填膺。
虽然我的房间比哥的大，但是我的房间连着阳台。
阳台上放洗衣机，晾衣服。
每天晚上他们都进进出出，一点隐私都没有。
妈妈死死盯着我，「我们亏待你了吗？」
我只好说：「没有。」
「你现在才几岁，主意就这么大了。
「会赚钱了，翅膀硬了是吧？」
「不是。」我无力地辩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哥拍了拍我的后背：「快跟妈道歉。」
「妈，我知道错了。」我低头。
妈妈瞥了我一眼：「以后钱都攒着，不要乱花。
「妈能力不够，是妈没用。
「以后你哥结婚的时候，需要你托举。
「你帮你哥，就是帮妈。
「你明白吗？」
老一辈把小辈的婚事当作自己的任务和使命。
「我明白。」
后来，哥谈了女朋友。
就是现在的嫂子徐美玲。
她们家只要了 8 万 8 的彩礼。
但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求独立的婚房。
不是全款房，贷款也可以。
妈妈欣然答应。
看房时候，妈就只看我家附近的小区。
最后选择了我家隔壁栋的两居室。
当时家里的存款够付房子首付，全款有点吃力。
「你哥工资才多少？以后你帮他还房贷？」妈妈试探我。
我连忙摇头：「他自己的房贷当然自己还。」
「你这个妹妹都不肯帮，只能我这个当妈的帮她了。」
最终，妈妈执意卖了郊区的老房子。
加上她一辈子的积蓄和我当时所有的存款，勉强凑够全款。
由于女方要求独立婚房，不跟老人同住。
妈妈卖了老房子，只能搬来与我同住。
5
我按响门铃。
哥哥开门看到我：「蓓蓓，你怎么来了？」
我举起手中的打包袋：「妈让我给嫂子买鸭脖。」
嫂子走过来接过鸭脖，又拿走我另一只手上的熟食：
「替我转告妈，谢谢啦。」
哥哥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我嗅了嗅：「哥，你们吃什么呢，这么香？」
他让开门：「吃你买的大闸蟹呢。」
我进去转了一圈。
餐桌上两堆螃蟹壳，一共七个蟹盖。
盘子里还有最后一只大闸蟹。
嫂子见我走过来，一把抓起盘子里的大闸蟹。
她掀开蟹盖：「蓓蓓，你看，这黄多好。
「谢谢你哈，什么都想着我们。」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是我妈的主意，我也不能迁怒他们。
「不客气。」我咬牙切齿道。
嫂子把大闸蟹对半掰开：「蓓蓓，你吃过了吗？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大闸蟹，你看这肉多满。
「好鲜啊。」
我说：「我还没吃上呢。」
嫂子把两半蟹身都吸了一遍蟹黄，才放下说：
「那你快回去吃吧，螃蟹冷了不好吃，腥。」
「妈说螃蟹收到货没多久就全死了。
「死螃蟹有毒。」我悠悠地说。
「啊？」我哥惊得跳起来。
嫂子连忙说：「没死没死。
「送到我们家的没死。
「蒸的时候都还在吐泡泡呢。」
我哥这才放心地坐下：
「蓓蓓，你们家死了的螃蟹就别吃了。
「下次，哥买给你吃。」
我冷笑。
以前他偶尔也会给我买些便宜的零食和水果。
自从他结婚后，工资上交嫂子。
连平时抽烟的钱都跟我借。
自然是借了从来都不还的。
6
我回到家，妈妈走过来。
她看我两手空空：「熟食呢？」
「我给嫂子送鸭脖，她把熟食也抢走了。」
妈妈心虚：「你怎么给她送？」
「你又不吃鸭脖，我们家谁不知道嫂子最爱吃鸭脖？」
妈妈脸红脖子粗：「我是看她说得那么好吃，就也想试试。」
「那下次你自己买吧。」我疲惫道。
妈妈抱怨道：「还等着你买的熟食下饭呢。」
我看着餐桌上的咸菜汤和两碗米饭：
「妈，我一个月给你 5000 生活费。
「物业费、水电、话费、宽带都是我交的。
「这 5000 块单单给你买菜。
「你就让我吃这些？」
妈妈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今天想着你买大闸蟹了，我就没有出去买菜。」
「你不是说大闸蟹中午就死了吗？
「离我下班还这么久。
「你就不能去买菜？
「而且，我买了那么多牛肉、羊肉冻在冰箱里。
「你就不能解冻一些做给我吃吗？」我怼她。
妈妈大哭：「我老了，记性不好。
「是妈错了，下次妈一定给你做肉吃。」
妈妈保证了无数次，但就是不会做冰箱里的高价肉。
因为这是她要做给哥嫂吃的。
为什么还放在我的冰箱里？
因为哥嫂家的冰箱也塞满了。
妈偷偷把我冰箱里的食材拿去哥嫂家。
我是知道的。
想着一家人，没必要为了一口吃的翻脸。
但妈就是不舍得给我吃。
她说嫂子在备孕，要吃好的。
她说哥哥上班辛苦，要多吃肉。
但我加班到深夜，出差连轴转的辛苦她看不到。
7
「妈，我看你是不舍得给我吃吧？」我撕破脸。
「蓓蓓，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太伤妈妈的心了。」妈妈止住哭声。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
我也不再惯着她：「我去哥嫂家了。
「他们在吃我买的大闸蟹。
「嫂子说蒸的时候都还是活的。」
「就你有钱买得起大闸蟹是吗？
「你哥嫂难道还买不起？」妈妈咆哮。
「妈，你别狡辩了。」我打开手机给她看嫂子发的朋友圈。
照片放大，快递面单上写着我的名字。
妈一把打掉我的手机：「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侦探呢？
「那么点的心眼子都使家人身上了。
「吃你几只臭螃蟹，怎么了？
「多少钱？我赔你。」
我捡起手机，打开付款码：「888。」
妈攥紧她的手机：「我没钱。」
「那我去跟嫂子要。」我转身往外走。
妈一把拉住我，大吼：「你还不嫌丢人吗？」
「我要回我自己的钱，怎么丢人了？」
「啪！」重重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我捂着肿痛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妈妈：「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妈妈说得义正辞严。
「你是我生的。
「你的命都是我的。」
我眼眶酸涩：「所以我是你的所有物，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吗？」
妈妈昂头：「当然。」
我失望地走进卧室。
妈妈以为我妥协了，在外面客厅边吃饭边刷手机。
手机大声播放着：「女儿孝顺父母的正确方式……」
我默默收拾好妈妈的行李。
拎着扔到客厅的地板上：
「妈，你搬去哥嫂家住吧。」
妈妈愣了足足五秒。
我打开入户门，无声地看着她。
妈妈五官扭曲，破防大叫：
「为啥，就因为我把几只臭螃蟹给你哥嫂？」
8
「是，也不是。」我抹去眼角委屈的泪水。
「为了几只臭螃蟹，你就要把亲妈赶出家门？」妈妈歇斯底里。
「既然你一心都扑在哥嫂家，你就跟他们住吧。」
「他们是我儿子媳妇，我自然是要管他们的。
「你是我女儿，我没有管你吗？」妈妈质问。
「你管我？
「你让哥嫂吃螃蟹，让我喝咸菜汤。
「这就是你管我们的方式吗？
「这就是你对儿子、女儿的区别对待吗？」我一叠声反问。
「你这个白眼狼！」妈妈明明重男轻女，却不肯承认。
「从小到大，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
「你这么胖，让你喝咸菜汤是为了你好。
「大闸蟹那么金贵的东西。
「你配吃吗？」
「我自己花钱买的，怎么就不配吃了？」我绝望。
妈妈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过分，她缓了缓语气说：
「你嫂子在备孕，家里有好吃的要先紧着她。
「你这么大的人，要懂事一些。」
「我不懂事？」我指着手机上的订单页面：
「我买了八只螃蟹。
「我们全家四个人，一人两只。
「就算嫂子喜欢吃，我下次再买就是了。
「你也不至于八只螃蟹都送到哥嫂家吧？」
妈妈摸了摸鼻子：「你怎么不早说？」
「你难道以为我要独享八只吗？」我反问。
妈妈斜眼看我：「难道不是吗？」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从小就这样。」妈妈喋喋不休：
「家里有点好吃的，你都恨不得一个人全吃肚子里。」
那是因为从小我都吃不饱。
特别是哥哥上学住校后，家里每天就一碗菜。
不是青菜就是咸菜。
长身体的时候只吃米饭和素菜，不抗饿。
我经常饿得眼冒绿光。
偶尔家里有点好吃的，我都恨不得把盘子吃了。
工作赚钱后，经济独立的我再也不会吃不饱。
很快就改掉了这个坏习惯。
我拎起妈妈的行李，拉着她出门。
妈妈立马蹲下赖在地上，大喊：
「你干什么？
「你真要赶我走吗？
「蓓蓓，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虽然我每天晚上和妈妈一起吃糠咽菜。
但我白天在公司都是大鱼大肉。
每月给她 5000 的生活费。
就是希望她不要舍不得钱买肉。
结果她还是不舍得买肉，怎么说都不听。
这就导致她 160 的身高，常年只有 90 斤。
而我，165 的身高，足足 120 斤。
她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我抓着妈妈的胳膊，轻松地把她拽进电梯。
出了单元楼，妈妈也安静下来。
她要脸，知道被女儿扫地出门不好看。
她颤声说：「蓓蓓，妈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一定不会了。
「你原谅妈妈这一次。
「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9
我狠下心肠，将妈妈带到我哥嫂家。
「叮咚！」
我按了三次门铃，才有人来开门。
哥哥扶着门，丝毫没有让我们进去的打算。
「蓓蓓，你怎么又来了？」
我把行李扔到哥哥身上。
他下意识地松开门把手抱住行李。
我一脚踢开门，顺手把妈妈推进去。
「哥，妈以后都跟你住。」
一旁的嫂子听到我的话，冷哼一声就进了卧室。
「砰！」卧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妈妈往客厅的沙发走，还没坐下又被哥拉回到门口。
「蓓蓓，你怎么回事？
「你跟妈吵架了？」
我一直站在门外，「没吵架。」
「耀辉，蓓蓓生妈的气了。」妈妈委屈地抹眼泪。
哥哥皱眉：「王蓓蓓，大晚上的你要上天啊？
「妈每天给你做饭打扫卫生。
「老妈子一样伺候你还伺候错了？」
我也索性撕破脸：「哥，那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你看看我家餐桌上放的是什么。
「看看妈今天给我做的是什么菜？」
妈妈抢着说：「是蓓蓓说今天她买熟食。
「我才只蒸了一个汤。
「要不然就我和她两个人。
「吃不完也是浪费。」
妈妈简直颠倒黑白。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哥哥狠狠瞪着我。
「你今天去过熟食店，我知道的。
「你买了鸭脖和熟食。
「看你怎么狡辩？」
妈妈见有人给她撑腰，顿时神气起来：
「蓓蓓，妈没你这么狠心。
「你跟妈道个歉，妈妈就原谅你。」
我无语：「我不需要你原谅。
「你每天在哥嫂家做饭搞卫生。
「每天晚饭你就各种糊弄我。
「我不跟你计较。
「你不舍得买肉，我买。
「但你不舍得给我吃肉。
「我买的肉，你都做给了哥嫂吃。
「至于卫生，全都是我下班回来做的。
「你说你白天在哥嫂家干活累了。
「我心疼你，但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
「我上班辛苦了一天，下班回家你就让我喝咸菜汤？
「我明明买了八只大闸蟹。
「你骗我螃蟹全死了。
「我说要去买熟食加餐。
「你让我给嫂子买鸭脖。
「我给嫂子送鸭脖。
「哥哥和嫂子正一块吃我买的大闸蟹呢！」
哥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你胡说！
「怎么是你买的大闸蟹？
「现在正是吃大闸蟹的季节。
「就你买得起啊？」
妈妈伸手拉着哥哥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
我打开手机给他看嫂子发的朋友圈：
「看清楚，收件人是王蓓蓓！」
10
「啊……」哥哥僵硬地变脸，「那是我误会了。」
他怎么可能误会呢？
每年吃的螃蟹都是我买的。
但今天一只都没留给我，就太过分了。
「唉，都怪妈不好。」妈妈突然开始抽自己耳光。
「都怪妈没钱。
「玲玲去年说两只不够吃。
「妈今年就想让她多吃几只。」
「妈，你别这样。」哥连忙去拦。
一有人拦，妈妈就停手。
我冷眼看着。
打了那么多耳光，妈的脸都没红。
而我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
「王蓓蓓，你也太冷血了吧？」哥哥又将矛头对准我。
「就为了几只螃蟹，你就要这样为难妈？
「她生你养你，你还有没有心？」
我摇头：「我没有。」
我的心早就让他们伤透了。
「你？」哥哥对着我抬手。
我连忙后退。
妈妈假惺惺地劝：「耀辉，是妈没教育好你妹妹啊。」
哥哥放下手，「蓓蓓，你把妈带回家。
「我既往不咎。」
我冷笑：「妈一心都扑在你家。
「两边这么来回也挺折腾的。
「你不是说她伺候我辛苦吗？
「那好，我不用她伺候了。
「就让她专心伺候你们吧。」
哥哥压低声音说：「当时结婚的时候。
「我答应你嫂子爸妈，婚后不与老人同住的。」
「那是你的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11
其实我知道，妈内心是想住哥嫂家的。
因为我这里只有一个卧室。
她试探过让我置换个两居。
但我背着房贷和车贷，每月还要给她生活费。
实在是无力承担换房的费用。
刚到家，嫂子打电话过来：
「蓓蓓，你的车没油了。
「明天上班前记得去加油啊。
「妈说不舒服，我明天要带她去医院。」
我的车，几乎都是嫂子在开。
每次我加满油，她就借口带妈妈出门把油用完。
还不等我拒绝，嫂子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我开车去加油。
然后开车去公司上班。
开车真好啊。
不用怕赶不上地铁。
也不用在站内换乘的时候一路狂奔。
更不用出地铁站走 1000 米去公司。
刚到公司不久，哥给我打电话：
「蓓蓓，你怎么回事？
「怎么加油加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我开车来公司了。」
「啊？你？你明知道玲玲今天要用车。
「怎么还把车开走了？
「你故意的吧？」
「对啊。」我承认。
「你怎么这么自私？」哥哥直接给我扣帽子。
「这是我的车，我还不能开吗？」我笑。
「你什么时候开车都没关系，但今天不行。
「你现在马上把车开回家。」哥哥命令。
「我在上班，你让嫂子打车吧。」
「那我让她来你公司开车。」
「我不同意。」
「你别任性，行不行？」
「我怎么就任性了？」
「今天玲玲的爸妈过来。」哥哥终于松口说出原因。
「他们知道我们家有车。
「不开车去接，不像样。」
「可这是我的车。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小姑子有车。
「就一定要去接嫂子的爸妈吧？」
「蓓蓓，算哥求你了，给哥个面子。」哥哥哀求。
「不给。」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12
过了一会，嫂子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她是来跟我商量。
没想到她说：「你车停哪里了？」
我一头雾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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