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浓,找物象

最近这段时间,无聊的时候特别多。无聊的时候,我打发时间的方式也不多,最常用的一种方式就是画画。纸不是绘图纸,本子都不是学生用的图画本,就是平时打草稿用的工作笔记本,两块钱一本,便宜,一本四五十页,够写,每页有很多红色的横线,分行用。笔也不是铅笔,我一个整天和文字打交道的人没有闲心专门买一支铅笔来画画,都是用那支已经用了好几年的钢笔,拇指和食指握的位置已经光溜溜,笔尖也已经有些凸了。钢笔,工作笔记本,这就是我画画时候用的所有工具。

我不画风景画,小区里有树有山丘还有一个小公园,可以作为素材选用,但我从来不画这个。我也不画肖像画,画肖像画不一定得找模特,对着镜子画自己就行,但我从未这样画,麻烦。家里有些小东小西可以做静物画,台灯或者餐桌,沙发或者钟表,都可以做静物画的素材,但我不画,没那个习惯。

我画的画,美其名曰:钢笔画。画了有一阵子,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钢笔画这种画作,世界三大作家之一的卡夫卡就画过很多钢笔画,我看过一本卡夫卡的中短篇小说选,里面的插图都是钢笔画,想必是卡夫卡自己画的。

我画的钢笔画,什么物品也没有,其实只是无聊地挥挥。随意从纸上某一个地方开始,拉一根线条,线条有长有短,这个无关紧要,然后折回来,沿着反方向画线条,两条线直线很近,近到几乎要贴在一起的程度,然后一直重复这个过程,仿佛很多Z字型的线条凑在一起,直到画到纸的一侧,无法继续画。然后重新开始,随意选择纸上某一个位置,反复画Z字型,直到整张纸满满的都是线条。

这个行为本来是打发时间用的,可我发现这个动作很练眼睛,练完一页过后眼睛看东西都要清晰些,比滴眼药水还管用。

不过这件事情的本质还是打发时间,无聊的时候,心无所依托,画些线条,打发时间而已。

现在写诗的人很多,也很少。怎么说呢,在邻居朋友之中难得听到有一个人写诗的,写诗或许是一种很高级的行为,一般人不敢尝试。但进入圈子了,我在简书上写诗,发现写诗的人其实很多很多,数十个专栏,各种风格的诗歌都收,而且很多专栏每天都更新数十篇诗歌,进到圈子里才发现写诗的人真不少。

学生时代也有人写诗,那个时候写诗真是一种高级的行为,听到某人写诗就会肃然起敬,比见到班主任还严肃。不过这种写诗行为只属于文艺尖子生的事儿,而写情诗属于很多男生的事儿。男生讨女生欢心,有的送鲜花,有的先请客吃饭做朋友,有的则写诗。写诗真是一件冒险的事情,一般人不敢尝试,但当男孩心中有了激情就会突破自我设限勇敢尝试。

真正想写情诗的时候,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无法措辞。明明情在心中,如海潮汹涌,如阳光灿烂,如焰火灼热,如飓风疯狂,如天坑惊人,如流星美好,如冰水清纯,但就是找不到合理的词汇去表达,只是任由那股情在心中冲撞,就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出口。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明明心中有,但无所依托,终究纸上无。

平时爱看画,看得不多,但有点感悟。看的大都是色彩明丽的画,极简主义的黑白摄影作品很少看,抽象表现主意的东西太玄看不懂,也不怎么看,搜狗里面那些油画倒时时看。印象深的作品不少,流动的时间看到过,没有脸的人看到过,臃肿的美妇人看到过,没有人形的人看到过,仅仅是一间卧室也看到过,特别逼真的场景也看到过。这些记忆中的东西都直接呈现在视觉上,有点印象要表达便不复杂。

但看画的时候内心的小触动却很难表达。仿佛有一股小溪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过来,穿过我的身体,心脏跳动的位置,潺潺流向他方。有时候又似一片羽毛从空中落下,不知哪只鸟或者哪只雁经过时留下的,没有影子,轻飘飘,慢悠悠,落在我的鼻尖,引起鼻子上痒痒的感觉。有时候又似黑暗夜色中忽然闪现的一点微光,不亮眼但引起了人眼的注意,刻意去看却又不知道光亮在什么地方,只是一闪而过,知道它的存在,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很短的时间证明自己的存在,然后一切恢复到不存在的平常状态。

其实想想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激情时刻有强烈表达欲望的时候不少,但写作就往往在这个时候卡住了,没办法,内心有,纸上无,表达不出来,心里堵得慌,我想这个时候不是了解自己内心的时候,而是寻找物象的时候,就像无聊的时候拿起钢笔画画一样,现在生活中找到一个可以的物象,仿佛在纸上随便画出第一根线条,然后从这个物象出发创造内心激情影射下的场景,这才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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